每一天,同桌抽屜裡散發出來的香味都在刺激著沈言脆弱的胃,以及自尊心。
在她有錢了之後,她每天都會去給自己買新鮮的乳酪蛋糕。
第一次買回乳酪蛋糕之後,沈言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嚥,因為吃得太急了,竟然哽住了,最後只好衝到洗手間裡抱著馬桶一頓狂吐,吐得眼淚都流下來了才好一些。
她跌坐在鋪著馬賽克的洗手間地板上,扯著紙巾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跟自己說,你以後可以慢慢吃,再也不會只能遠遠看著看,再也沒有人會跟你搶,再也沒有人會讓你自卑了……
可是內心深處,她明白,那個遺落在年華盡頭的飢餓的小女孩,從來沒有長大過。
計程車司機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付完車費之後,她慢慢地走進小區,朝著自己住的那棟公寓走去。
這個時候,她已經冷靜下來了。從揹著簡易的行李離開那個毫無指望的家的那天開始,她就已經是一個深謀遠慮的成年女子,任何時候都要確保自己不會對局面失去控制。
黎朗,你不可能離開我的,誰也無法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從“飛”出來,筠涼覺得自己心裡比起之前被人潑果汁那會兒平靜了很多,她由衷地對黎朗說了一句:“謝謝。”
黎朗手裡拿著車鑰匙,挑挑眉:“你不用總是這麼客氣,太生分了,沈言把你當妹妹看,我也一樣。”
筠涼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凝視著黎朗:“我見你兩次,你兩次提起你妹妹,你們兄妹感情一定很好,下次她來這裡玩,你可以帶她跟我見個面呀。”
只是一句客氣話而已,筠涼心裡知道,她其實已經沒有多餘的熱情去結交新的朋友。黎朗也很清楚地看明白這一點,他不置可否,指了指自己的車:“我送你回學校吧。”
筠涼點點頭:“好。”
這段日子以來,筠涼一直和杜尋住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家酒店式公寓裡,雖然只有幾十平方米的空間,卻似乎是世界上唯一沒有流言蜚語攻擊他們的地方。
無論是杜尋所在的學校,還是筠涼自己的學校,他們的故事以訛傳訛,經過“藝術加工”,已經完全模糊了原本的輪廓,演變成了一個讓他們自己都無法接受的版本。
在那個版本里,筠涼是罪無可恕的第三者,杜尋是冷酷無情的負心漢,正是這兩個人,聯手逼得柔弱的陳芷晴不得不從六層樓上跳下去。
筠涼回到學校上課的那天,剛在位子上坐下來,周圍的人就像見了鬼似的迅速從她身邊散開,躲得遠遠的,還在她背後對她指指點點。
她把書攤開,安安靜靜地開始做筆記,臉上波瀾不驚,而在同一時間,杜尋開著車去接陳芷晴出院。
坐在黎朗的車上,筠涼閉著眼睛聽著歌,她並不知道,黎朗一直在旁邊用餘光打量著她。
用力地擲出那個杜蕾斯的盒子的瞬間,我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被撕裂成碎片,從很高很高的地方丟下來,被風吹得到處都是。
再也不能忍受了,再也不能承受了,我顧不得尊嚴,蹲下來,抱住頭,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林暮色再也沒有說什麼,她拔腳就走,顧辭遠和袁祖域同時從那邊跑過來,一個擋住她,一個來扶我。
顧辭遠的聲音聽起來都要急瘋了:“林暮色,你TMD到底跟她說了什麼?你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啊!”
沒有聲音,林暮色一個字都沒有說,她的眼眶裡也集聚了滿滿的淚水,在用力推開顧辭遠的那一瞬間,眼淚碎裂成行。
追了她幾步之後,顧辭遠又轉身過來找我,我已經哭得不能完整地說出一句話了。
袁祖域緊緊地摟著我,對眼睛裡燃燒著兩把怒火的顧辭遠說:“如果你總是要害她這麼傷心的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