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閂。唉,之前想是喝醉了,門閂沒插對。若是鎖死了,就不會被愛琴偷跑進來了,她也能稍微省心些了。
確認搜查的官兵們都走了後,陶織沫連忙將窗戶也關得嚴嚴實實的,這才開啟衣櫃門,將阿難放了出來,又當著他的面取下了帷帽。
“你、為何要幫我?”他不解地看著她,連日來的奔波使得他那清澈的雙眼下有了淡淡的烏青,但那模樣仍是不變,一如記憶中的唇紅齒白。
“因為……因為我認識你。”陶織沫開口,他卻不明白。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當年那句話:若有緣再見,我一定會報答公子。
這便是她的報答麼?可是,當年的自己不過是舉手之勞,如今她卻是……而且,她剛剛那般衣衫不整的模樣……想到這,他微微紅了臉,低聲道:“多謝姑娘以身相救,只是……若非在下是戴罪之身,在下定會,對姑娘負責。”
“不必。”陶織沫拉過他的手,他一驚,忙將手收了回去。
陶織沫卻又拉過他的手,推開他緊握的拳頭。意識到她要在他手心寫字,他緩緩張開了五指。
這是個秘密,不能說的秘密。她不是擔心隔牆有耳,只是這個秘密,太難以啟齒,會被天下人所恥笑,以至於她無法說出口。
陶織沫一筆一劃,極為認真地寫著。待她寫完,即墨難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臉色大變,他的唇翕動著,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隨著陶織沫的一筆一劃,他的面色又轉為尷尬,甚至是……羞愧難當?
而她望著他的眼卻是百轉千回,似有千言萬語卻難以開口……二人便這樣眉來眼去,竟寫了有一個時辰。
這讓屋樑上的黑衣人都有些沉不住氣了,偏偏陶織沫以袖子掩住了,讓他看不清她所寫的字,只有被她在手心上溫柔寫字的男子,才知道她寫了什麼。
最後,二人竟是淚眼相望,忘情相擁在了一起。這一刻,黑衣人一隻原本修長的手,已經忍不住地浮起了一二青筋。
“你受委屈了。”即墨難終於哽咽開口,擁住陶織沫,輕輕撫著她的秀髮。
“不委屈。”陶織沫將頭依在他胸前,又忽然抬起頭,“當年我不是給了你一封信,你沒明白信上的意思麼?”
“我看明白了,四子真龍為天意,莫隨嶽重枉失命!”如此淺顯的藏頭詩,他一眼便看穿,嶽重正是太子的字。如此大逆不道的信,他看完便當場燒了,只是多少留了個心眼,後面一直在審時度勢。
“我考慮了許久,事隔了一年才將此事告知父親,可是父親和祖父他們都……”他搖了搖頭,“後來太子落馬,父親和祖父才意識到,可是為時以晚!父親冒死將我送出來,讓我去找幽州刺史宮南……也就是現在的雍王。”
“找阿……找他作什麼?”陶織沫吃了一驚。
“祖父說,此人非一般人,深得四皇……皇上信賴,傳聞也是說他明辯忠奸。而且他封王后便請辭了幽州刺史之位,皇上如今已封他為大理寺卿。如此一來,我們即墨家之案正好轉至雍王手中。我去找他,說不定他能……”
“不!”陶織沫突然叫道,“不能找他!”
“這是為何?”阿難不解,為何她突然這麼反常?
為何?陶織沫也不知道為何。她只是隱約覺得,南宮辭現在變得十分危險。此世的他究竟是經歷了什麼,竟能在短短兩三年的時間內,便使四皇子名正言順地登基為帝!
因著南宮辭的關係,她與四皇子之間也算相熟。四皇子自小稟性寬厚仁慈,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優柔寡斷,憑他之力是不可能奪得帝位的。若說今世的局勢是因她的重生才會有了變化,可是她重生後一直是隱姓埋名,唯一能想到的因由便是當年在山神廟對南宮辭說出的那番話,南宮辭讓她的“夢”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