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緊緊抓著他的手背,用盡全力地求他,“尉遲痕,你不準傷害小叔,別逼我恨你……”
他的眼裡只有她,又如何察覺到那些?點頭答應她,他揚起手,兩枚銀針剛好穿透擒住穆靳城的侍衛,霎時斃命,段太師的身體狠狠一僵,而尉遲痕卻只是抱緊她,出聲討好,“我以後都不會傷害他,他是雪兒的小叔,便也是本王的,本王以後同你一起好好照顧他,好不好?”
晴雪的力氣,幾乎快耗盡,吃力地伸出手撫過他的臉龐,她聲音哽咽,“可你總是騙我……”
她怕,怕被他欺騙,那種感覺會讓她絕望。
尉遲痕也怕了,從腰身拿出一枚匕首,退了劍鞘,他將手柄塞到她手裡握緊,刀尖卻對著自己的心,“若我今生再騙你,你就殺了我。”
那刀尖,已經刺破他的衣服,連段太師都嚇得跪下,“痕兒,你別亂來!”
尉遲痕卻只是笑著,“老師,痕兒曾與你說過,痕兒離不開她,若她有什麼事,痕兒也絕不會獨活。”
是啊,沒了她,他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晴雪心裡總歸是有一絲回暖的,慢慢將匕首移開他,扔到地上,她低低地說,“好,你若再騙我,我就自殺。”
對別人,可能是最好笑的威脅,可對他而言,遠遠比殺了他致命,尉遲痕雙眸猩紅地點頭,“雪兒乖,我什麼都聽你的,先別說話,乖乖等太醫過來,好不好?”
她垂眸,看著自己染血的雙手,卻依舊喃喃道,“孩子也沒了,尉遲痕,你是不是也……不想要這個孩子呢……”
不想要嗎?他怎會不想要?
那日他臨走之前,特地讓太醫給她檢查了身體,得知那個訊息,他一個人像個傻瓜一樣笑了很久,不想丟下她的,可前面探路的暗衛一個都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音訊,他必須帶人去打探情況,會危險,所以不能帶上她。
為了掩人耳目,他甚至要假裝帶走了全部的兵馬,卻悄悄將她留下。
再後來,守在她身邊的暗衛來報,說似乎有人在附近埋伏,他連夜趕路回來,卻見她依偎在穆靳城的懷裡,而那人也是一臉得意地跟他炫耀。
他是高貴的王,曾幾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他氣,讓她過來,可她不聽話,只一味地說他騙了她,殊不知他的確是放了穆靳城,可當知道穆靳城的目標是她,他便不能再任由穆靳城胡鬧了。
沒想到最後,她還是受傷了,連他和她第一個孩子也沒了,他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好似死過一次,若不是她還在,他只怕會情緒崩潰。
可他不能,他還要好好照顧她,自己又怎能出問題呢?
太醫一一為她診治了身體,怕他情緒爆發,也將他攔在了外面。
尉遲痕不知道里面情況如何,只看著婢女們端著溫熱的清水進去,出來時卻是鮮紅的血水。
雙腳好似已經石化,他想進去看看她,卻始終邁不出一步,整個人渾渾噩噩,直到最後,聽到菱香過來說,“姑爺,小姐脫離生命危險了,她剛剛還在喚您的名……”
總歸有那麼一刻,他覺得上天對他是好的,哪怕十一歲之前受了那麼多的罪,卻在他二十四歲的時候,將他最珍貴的人留給了他。
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的狂喜,他邁開步子,許是站了太久,他的雙腳已經麻木,險些跌在地上,好在離得最近的侍衛扶住了他,“爺,您沒事吧?”
尉遲痕擺手,按了按眉心,繼續往房內走,他的腳步很快,也有些趔趄,菱香一路跟著,生怕他再摔倒。
晴雪再次陷入昏迷,臉上因為失血而顯得蒼白,尉遲痕刻意放輕動作,在她床前坐下,他伸手想握住她的,竟發現自己滿手冰涼。
尉遲痕苦笑,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