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尉遲痕的身子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而他身為一國之君,不適合離宮太久。
那晚,她知道他要回宮,同往常一樣陪他吃飯,在他翻閱奏摺的時候,她去鋪床,迎著淡淡的燭光,她看到他疲憊的模樣。
她知道,他之所以遲遲沒決定回宮,是出於她。
這段時間裡,他也從未對她提過一起回宮的事,因為他清楚,她不愛那座牢籠一般的皇城,對於人心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她不擅長,也不想去爭。
直到今日早上,皇宮裡出了事,連同之前他不在時出現的一系列問題起了連鎖反應,這趟皇宮,他不得不回。
想著即將面臨的分離,晴雪心裡難受,背對著他,她傻傻地站在窗前,連他何時走到她身後都絲毫未察覺。
“怎麼又哭了?”他嘆息,從身後環住她,熾熱的唇落下,吻去了她臉上的淚痕。
哪怕對所有人都是淡漠疏遠的,他的溫柔,依舊留給了她。
晴雪跟著抬起去揉眼睛,確定不再落淚時,她努力揚起一抹笑,轉身問他,“奏摺看完了嗎?”
他搖頭,堆積了太久的公務必定沒法一時完成。
晴雪心裡跟著一疼,怕被他看穿什麼,她將頭靠在他肩上,悶聲道,“那不看了好不好?我想要你陪我睡覺。”
很少,她會這樣對他撒嬌,以前是不想擾了他的公事,而現在,她想任性一回。
甚至沒有追究原因,他便答應了她,抱著她一起躺在床上,他撫著她那凸起的腹部,怕她胡思亂想,他找著話題,“肚子圓圓的,應該是個女兒。”
晴雪會心一笑,一起摸著肚子,她只問,“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吧。”他笑,聽她追究原因時,他猶豫了好久,才道,“若是女孩,才能給她無憂無慮的生活。”
生在皇室,若是兒子,必定會因為皇權名利而爭鬥,他存了私心,不希望看著孩子受累,更不希望看到她為難。
晴雪點頭,想起之前聽到的傳聞,心下一酸,握住他的手,“那你不準偏心,要對她最好。”
他的後宮,並不缺少女人,也許任何一個都比她好看比她賢惠,若是那些女子也有了他的孩子,那她的這個寶寶,就成了最見不得光的孩子。
她咬著唇,埋了頭,尉遲痕感覺到胸前一熱,低頭,吻著她的額,“傻瓜,又胡思亂想什麼?”
許是這樣的語氣太溫柔,她的委屈也全數湧了出來,晴雪抬起淚眼汪汪的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以後會好好聽話,不惹你生氣,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喜歡別的女人?”
“為什麼?”哪怕有些話不言而喻,他依舊想聽到她的答案。
晴雪哭著,淚水染了眼眸,她凝著他,想說出那句話,“因為我,我……”
她是懦弱的,明知他想聽,她最終卻沒能說出口。
隔日,屋外守著一支禁軍,晴雪一直醒著,看著他穿好衣服後,她光著腳下了床,拿著木梳繞到他身邊,“我幫你束髮。”
他點頭,將她重新抱回床上,用被褥蓋住她單薄的身子,他讓她坐在他腿上,笑著在她唇邊吻了吻,“可以開始了。”
那模樣,就像是老夫老妻之間親暱的互動。
晴雪淺淺一笑,認真地梳著他黑色的發,偶爾發現一兩根白頭髮,她停下動作,心疼地看他。
“怎麼了?”
她忍著奪眶的淚水搖頭,殊不知這樣更讓他亂了分寸,“小傻瓜,好好的又哭什麼?”
她抱著他哽咽,“你長白髮了。”
他才二十五,風華正茂,卻有了不屬於年輕的痕跡。
尉遲痕只是笑了笑,憐惜地吻去她的淚,他安撫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