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也恨起那鳳鳴祥她義爹的所作所為,但從未聽她剖析過心中的感受。他看著現在的她,眼中卻不由自主浮現十六歲的沈非君,那時的非君像活潑的小鳥,對於未知的世界充滿渴望,多希望像她師父一樣地在江湖中神氣活現,到頭來她的渴望不曾達成,反而把十年的光陰鎖在一個不敢走出去的牢籠裡。
十年,說起來多簡單,一眨眼就過,但真正過起來,那會有多痛苦,他不會不知道!
“如果……”他閉了閉眼,聲音又啞又輕,讓她幾乎聽不清。“如果當年你沒有生下咱們的兒子呢?”
“如果沒有小鵬,今天你就瞧不著我了。在我看見鳴祥她義爹的時候,就已經跟他拼個你死我活了……不,我知我的功夫遠不及他,自然稱不上你死我活。”
“是嗎?”他喃喃道:“那我是該感謝我們的兒子了……”
沈非君聽他聲音有些異樣,耐不住心中的奇怪,勉強往他那一雙可以迷昏她的雙眼看去。
她錯愕了一會兒,脫口:“你在哭嗎?”她用力眨了眨眼,瞧他眼眶微紅。要哭,也是她哭吧?
“你瞧見我眼淚掉出來了嗎?”
是沒有,但,水霧瀰漫他那一雙魔眼……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不知道嗎?還是,他在為自已哭?她嘆了口氣,低語:“都過去了。”
“我們還沒過去。”
她瞪著他。“你到底想怎樣?”
“我說過咱們重新開始。”
“重新爬上床嗎?”她一見他臉皮微紅,就知他心中曾動過這念頭。爬上了床,再怎麼算,也脫離不了是他女人的事實。這人,果然與當年有所不同了。
莫遙生知道她精明許多,咬了咬牙,放棄了捷徑,說道:“好,你不允,我絕不碰你。除非你親口說聲:‘願與我廝守終生’,否則我待你,猶如世間一般男子追求心上人,凡事循著規矩來,絕不逾矩。”
這表示……他們彼此之間會清清白白地交往?連小手也不牽一個?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沈非君聽得一楞一楞,心中搖擺不定。
莫遙生往前一步,柔聲說:“十六歲的沈非君與十五歲的莫遙生,曾經相戀相愛過;現在,二十六歲的沈非君與二十五歲的莫遙生,再相戀相愛沒有什麼好稀奇的,這隻表示咱們跟一般人不同,能夠彼此再愛上第二次……”他的目光微微閃了下,在語氣裡適時地加進讓人心軟的調子:“何況,我從來沒有拿小鵬是咱倆兒子來威脅你或者說服你,對不對?”
這倒是。不過他是正人君子,她也不曾想過他會拿小鵬來壓她,思及此,她的心又有些偏向他了。見他慢慢接近自己,她雖皺眉,卻不抗拒。
“連碰也不會碰?”她問道。她心裡的雀躍是為什麼?彷彿回到十六歲那樣的心情,那樣的自由。
他走到她的面前,輕聲承諾道:“我絕不‘主動’碰你。”
沈非君目不轉睛地望著他柔情的眼,心裡直跳著,有些些的興奮,這種感覺像是把她藏在內心深處不曾變過的情意重新翻出來、重新再燃燒。
“所以,答應我,好嗎?給我們一個機會,至少,給我一個機會,別讓我再虛度十年了。”頓了頓,他微笑地拱拳說道:“我叫莫遙生,家住北方,不知有幸知姑娘芳名?”
他含情脈脈地鎖著她的眼眸。他的話極輕,氣息卻從他嘴裡輕輕噴到她的臉上。她的神智又開始模糊了,眼角觀到他果然信守承諾,將雙手放於身後,連碰她都不碰。
像十幾歲的純情戀愛嗎?她迷亂地想道,在明白她的性子後,他真的仍會將情意留在她身上嗎?就算她不像當年一樣單純、就算她已經變得連自己半夜都會驚醒的性子,懷疑過去的自己是不是隻是夢……他都能夠一併接受嗎?
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