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基因崩潰症的後遺症更強了。
聽醫生說,基因崩潰症會使身體機能崩潰,個別的會影響到記憶,她的記憶還好,但是偶爾確實會產生一些臆想。這主要是她做的那些亂夢帶來的,偶爾,她會想起夢裡的片段。
她也曾問過醫生,為什麼一個人會反覆夢到另一個人,另一個相同的人。醫生當時告訴她,那大約是一種心理暗示,因為第一個夢見對方的夢令她感到愉悅,因此後來就會反覆再次夢到,次數多了,便會迴圈,越演越烈,但對她平時不會有影響,只要清楚是做夢就好了。
愉悅?第一次夢見她時是愉悅的嗎?
醫生的話再次湧上心頭,顧良夜不由更加羞惱,可她又不自覺地去想第一次夢見那女孩的場景。
然而記不清了。
於是也不能分清楚是否是真的愉悅,但是大抵是愉悅的吧?除了有些時候,那女孩讓她招架不住之外,其他時候好像大多都是愉——
不行,不能再想了。
顧良夜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強行將思緒從幻夢中拉出來,拿起桌上的劇本再次看了起來。先是看不下去,然後漸漸專注起來,進入了工作狀態。這時電話卻不合時宜地響了一下,她有些煩躁地看了一眼,有新訊息傳來。
是個從未向她傳送過訊息的號碼,因此訊息頁面乾乾淨淨的,只有孤零零的一條。
「顧老師,沙漠風沙大,日夜溫差也大,冬天更是寒冷,你收拾行李時,要帶上應季的衣服哦。」
落款是「小忱」。
顧良夜一手拿著劇本,一手拿著手機,瓷白手指在螢幕上點了點,一個「好的,謝謝你」出現在對話方塊裡,但她猶豫了下,沒有立即傳送。
會不會顯得太冷淡?
人家好心好意地提醒她,她是不是不應該太公式?
顧良夜不知道,楚忱編輯資訊時,心裡也曾像她一樣糾結,但兩人糾結的點不一樣,她怕自己太冷淡,楚忱則怕自己太熱情。
姐姐那個悶騷,一開始太熱情的話,會給她帶去惡感的。
咬著哈密瓜味的糖果窩在沙發上,楚忱想了很久應該發些什麼。明明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她卻寫了又刪,最後終於小心翼翼地把編輯了半小時的資訊傳送過去,便抱著手機等顧良夜的回信。
沒有立刻回信。
一分鐘、兩分鐘好像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可是所等的資訊卻遲遲沒有來。倒是工作用的手機被打了好幾個電話,楚忱不得不打起精神,先去處理公事,眼睛則時不時瞟向手裡抓著的另一個手機。
這樣等了好久,一條簡短的訊息出現在螢幕上,楚忱精神一振,馬上點開來,上邊幾個字清晰而簡潔。
「好的,謝謝你。」
第20章 咬人的小狗
好冷淡。
洩氣地趴在沙發上一陣,楚忱把那條簡短的訊息看了又看,目光幾次落在句尾那個表示微笑的表情符號上,硬生生地從中扣出一點溫柔來。
可是果然還是不夠吧。
那麼一點點的溫柔,比起她曾經擁有過的大海,大概連水滴都算不上的。
哼,壞女人。
她低罵一聲,手指卻不停地打字,片刻,一串長長的訊息出現在了顧良夜的手機上。
顧良夜正坐在鋼琴前彈奏,優美的琴聲環繞在裝飾簡潔的房間裡,蓋過了一切聲音,也包括那一點點的,簡訊提示音。
直到躺在床上,顧良夜才發現這一條孤零零的簡訊。
只見很多個微笑排列在螢幕上,正是她發給楚忱的那個微笑的複製版本,但是要多很多,多到幾乎可以讓人觸碰到那個人的熱情,但後邊又只簡單綴著一句話:中都出晚霞了,顧老師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