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望嬋,暮辭和虞箏不會相遇。
如果沒有白馬, 就不會有蠶女娘娘。
如果暮辭沒有來到峴山門,便不會死而復生,與虞箏修成正果。
因果交織,成了這筆算不清的帳。回首看去,再多的過往也已經盡數化為柔情。既然如此, 又何必再理會從前的事呢?
這麼想著,虞箏輕語:「在峴山門的時候,我就說過,早就不恨你了。如今能和你在一起,喊你一聲『夫君』,過往的種種便作煙雲消散。你我之間本就是筆算不清的帳,我們都忘了可好?未來的時間還長著呢。」
暮辭心裡又一暖,在虞箏耳邊柔聲說:「我答應你,箏兒,從今往後,我們只為未來努力。我會寵著你,再不惹你傷心。」
「你啊,什麼時候惹過我傷心了?」虞箏戳了下暮辭的胸口,「剛才說了,過去的事不算。」
「我真是說不過箏兒。」暮辭低笑,滿心的寵溺。
虞箏忽然從他懷裡抬起頭,用檢視的眼神將暮辭看了半天,還捏起暮辭的袖子,搓了搓。
暮辭問:「箏兒在看什麼?」
「在看你這件衣服。」纖長的指頭,在衣領處挑了挑,「這件衣服穿了這麼久,也該換了。」
暮辭沒想到虞箏是說這個,便耐心等著她繼續說,不想她忽然俏皮的眨眨眼,從他懷裡跑出來,衝著他笑道:「我這就給你織一件。」
言罷,她在暮辭面前轉了個圈,輕啟檀口,自口中吐出白色的絲線。
飛絲如潔淨的雨絲,在虞箏上空以極快的速度穿插編織,經緯縱橫,就像是被看不見的針引著那樣,一點點的編織出衣衫的雛形。
虞箏不斷飛絲走線,身子也隨著走線的角度不斷變換站位,如同在跳舞似的,雲袖翩飛,滿頭青絲張揚出柔順的弧線。
這世間擅織的女子眾多,卻哪有人能像她這般織衣?暮辭看得忘了神,連眼也不眨,深邃的眸子裡愛意如潮,一輪一輪的湧上。
虞箏織罷,轉了兩圈,將衣衫收邊。
裙擺像綻開的白蓮,更露出一雙雪白玉腿。織好的衣衫落下,虞箏捧著,送到暮辭面前,「這可是用蠶女的絲織成的衣服,世間找不出第二件。」
說著就為暮辭穿上,一邊系帶,一邊說:「用世上最好的蠶絲配你,正好。」
暮辭已說不出心裡有多感動了,只能由著虞箏為他穿好衣裳,捋平衣角。
這般珍貴的衣服,他都怕給穿壞了。
「還有這支簪子。」虞箏替暮辭捋好衣服,又拿出珍藏在心口的簪子。
暮辭見了,眼底更是柔的如滴出水,他蹲下身,讓虞箏為他綰髮。清涼的髮絲從虞箏的十指間滑過,虞箏綰得極是認真。
「好了,站起來讓我看看。」虞箏完工,繞回到暮辭前頭,打量著站起身的暮辭,心頭微顫。
不得不說,縱然暮辭給過她許多驚艷,但此刻看著他穿起世上最好的絲衣,虞箏驚艷中還多了分自豪感。
他在陽光的映襯下,眸如星潭,眸底蘊著雪魄精魂。修長挺拔的身材被衣衫修飾得極好,如玉裁的,仙姿玉骨,驚若天人。
虞箏滿意極了:「暮辭,前宮那邊有些膳食,與我去用點吧。」
「好。」暮辭牽過虞箏的手,帶她下樓。
前宮那邊,的確已經備好了膳食,是今早天界的御廚送來的。
虞箏和暮辭用過膳點,暮辭忽的問道:「天后可是已經閉關了?」
「是啊,如今天帝天后是都見不到了。」
「總攬天界事務的,可是帝子?」
「是。」
暮辭柔聲道:「我們該去見帝子了。」
「見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