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執著這個問題。
彷彿一生的執念都在於此。
手指收緊,瑩白的喉嚨被掐出青紫,北玉洐在昏迷中醒來,痛的冷汗淋漓,卻說不出一個字。
火焰額間青筋暴起,憤怒至極,「你給我鬆手!馬上給我鬆開他,你若是傷到他,本尊讓你整個妖界都陪葬!!」
「火吟之,你當真好在意他。」紅鳶一點都不怕他威脅的話語,反而翻轉出一把寒光粼粼的匕首貼上北玉洐的臉。
「那我呢?我算什麼?我是誰?!」
她喪心病狂的笑,踩踏著火焰的底線。
「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想想,若是再想不出,你是想讓我先割北玉洐的耳朵,還是舌頭……」
「你別動他!讓我想想……別動他!!」
火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飛快回想道:「你給妖族建立曉閣,曉字是我阿孃的閨字,卻不止是我阿孃的閨字,曉……是九尾族的字輩。」
「你給自己取名為紅鳶,鳶……鳶花!」
他記起白祁壽誕上那出摺子戲,惹的帝君龍顏大怒,鳳姬跪地解釋著她並沒有安排這齣戲。
那唱戲的戲子最後唱的是……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曉暮是他的阿孃。
曉雲是他的……姨娘。
九尾族有三王,除開法老王外另一個就是他姨娘,他阿孃最愛桃花,種的是滿院子桃樹。
而他姨娘,最愛的是……紅鳶花。
可紅鳶不可能是他的姨娘,姨娘最是心善,早就吃齋唸佛長伴古燈,就算經歷九尾族滅族,也不可能如此性情大變,況且當年九尾滅族之戰,最先死的就是三王,法老王如此,姨娘不可能還能活著!
腦海里突然渡進一雙凌厲的丹鳳眼。
英俊的半面。
刺目的玄金面具。
時間在這一刻無限漫長又短暫,彷彿有個刻度,無聲的撥動回第一次去北海。
男人笑著說:「剛剛一見小公子,覺得很像一個故人。」
「心下覺得親切,不如一會我送你過去。」
「故人?」
「正是,很是像。」
「那可真是榮幸,也不知星君說的這位故人是誰,又在那?」
「死了。」
北海拜師宴上的出手相幫。
常家鬼宅故意引他們相見。
天族壽誕宴上的分外熱情。
陵王郡透露出的不同尋常。
東絕焰城勸和的怪異話語。
紅鳶冷聲道:「很久之前我就告訴過你了,火吟之,是你自己沒有將我放在心上!」
北海初見時,莫思凡就曾說,「你是我的故人之子。」
莫思凡……
莫要思念凡塵。
原來,如此。
天道輪迴……
果真誰也逃不過。
他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九尾族的遺脈。
南厭離口中的熒惑妖星。
姨娘的兒子。
當初九尾族的下一任法王,他的哥哥……
「九尾……司梵!」
☆、莫思念凡塵
「姨娘的肚子裡有小寶寶了嗎?」
陽光渡入窗內,照亮一雙凌厲的丹鳳眼,高挺的鼻,遠山的眉,是攻擊性極強令人不敢直視的英俊長相。
然而少年的神情卻很是溫柔,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美婦的肚子。
九尾妖花笑道:「還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呢,司梵是喜歡弟弟還是喜歡妹妹?」
「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