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糯的觸感傳來,少年慌張的將他抱緊,小孩還那麼小,裹在紅錦裡只露出了半張臉,脆弱的彷彿只要微微一鬆手就可以將他摔碎。
他瞬間心軟的一塌糊塗。
「司梵開不開心?」
「你現在有弟弟了,以後他會一直陪著你。」
「會一直陪我?」
「當然了。」九尾妖花的語氣很慈愛,「歲月變遷,我們都會不在,九尾族未來的王位將會由你繼承,高處不勝寒,但你不要怕孤單,吟之會一直陪著你,你也要好好保護他。」
少年怔了片刻,隨即伸出手,修長的骨節屈起,輕輕颳了刮小孩的鼻子,笑著說:「我會永遠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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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梵哥哥。」
軟糯可愛的小孩嬉笑著拿下蓋在少年臉上的書,露出一張極為英俊的面孔。
少年睡覺被吵醒也沒有半分惱火,反而勾起笑,捏了捏小孩軟糯的臉,問:「寶寶怎麼過來了?」
小孩眨了眨眼,「阿孃說要回東絕了,要來和姨姨告別。」
「這麼快。」少年蹙起眉,湊近了看小孩,眸光像是海一般的深沉溫柔,「寶寶回去以後會想哥哥嗎?」
小孩沒回答,少年便像變戲法似得拿出一顆甜糖,輕輕在眼前晃了晃。
「當然想!會很想司梵哥哥的。」
彩色糖紙順著亮晶晶的視線被剝開,甜味蔓延在舌尖,小孩滿足的舔了舔牙,似乎又有些苦惱,「哥哥又餵我吃糖,阿孃說我不能再吃糖了,牙要壞掉的。」
少年似乎很是縱容他,半點不在意道:「壞掉也沒事。」
「可是阿孃說壞掉了會變醜,就沒人喜歡我了,都怪哥哥老是餵我糖吃!我現在養成喜歡吃甜的壞毛病,要戒掉。」
「不用戒。」少年笑起來,把他抱到膝蓋上,揉了揉腦袋「她騙你的,我喜歡,我最喜歡寶寶。」
小孩:「你不能喜歡我。」
少年沉下眉,問:「為什麼?」
「男孩子應該喜歡女孩子,哥哥以後要做九尾族的王,而我是男孩子……」
少年的年齡還很年輕,眉目間卻隱約浮現著上位者的氣質,深沉黑眸像耀石般冷冽,說出的話卻很溫柔,「那從今天開始,我就不喜歡女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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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煙滾滾的青丘山,族人在四處逃散,壓抑的哭聲和哀嚎形成詭異的背景,火舌如熱浪般舔傷了少年英俊的臉,他的眼底滿是驚恐,髒汙雙手輕輕一伸就摸到阿孃滿是鮮血的臉……冰冷的寒刃刺穿了她。
她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將少年護在了身下。
「司梵……你要活著。」
太深的傷口,鮮血滴滴答答從上方落下來,染紅了腰間青色的簫。
少年的身體像是被灌滿鉛,耳朵和喉嚨再也聽不到發不出任何聲音。
沙啞破碎唇齒咬出了血沫,他張著嘴卻失去了聲音,心臟驟然劇痛,竟在那一瞬間連意識都痛的陷入了黑暗……
這裡不是青丘。
這裡是地獄。
他在昏沉中醒來,被族人藏在青丘的法老王墓裡,青崗花石做成的厚重墓門,任憑少年怎樣奮力的捶打,歇斯底里的嘶喊,都不能撼動一絲一毫。
他的阿孃還在外面,他能聽到她流血,能聽到她哭。
「司梵……你聽我說。」
那聲音很輕很輕,殘破又微弱,是阿孃用最後的靈力附在他靈識上的……成為了他這一生最為恐怖的夢寐。
「法老王的靈丹埋在墓心最深處,你進去吞了他的靈丹……即可起,你將是九尾族的下一任也是最後一任王,九尾狐全族氣運集於你一身!」
「好孩子……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