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段來打尖的人很多,臺上有個說書先生正搖著扇子,被幾個孩童纏著要聽他講故事。
「眾所周知,這一萬年前的北海之濱塌陷,洪水肆虐,那是死了多少人啊……那是不計其數!還好東絕焰城的麒麟軍在此時挺身而出,救苦救難,讓蒼生免於顛沛流離之苦。」
說書先生感嘆著:「不過說起來這東絕焰城,之前在奇格三界裡還不太受各仙門待見,三界之難時卻願意首當其衝,修真界的人現在能有這樣的好日子過,不得不感謝東絕焰城,所以人家現在也當的起位列仙門之首。就是可惜……可惜。」
底下有人接話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那東絕焰城的尊主,在那次大戰中為保眾仙門而身死,實在是遺憾啊……」
這段老歷史,修真界的人翻來覆去講了好多年,底下看客的耳朵都快聽起繭了,便自顧自的撿新鮮說:
「那東絕焰城的尊主,聽說是個半妖啊?之前在北海仙宴上現了本相,居然是九尾一族的。」
「是……這個我知道,那可是九尾族啊,嘖,罪之戰的時候九尾族被屠門。死的人比北海之濱塌陷時還要多。」
「那九尾族萬年之前不是還被議論為亂黨妖邪,人人喊打,這怎麼新帝一登基,就下令三界燒毀之前的史書,封禁了當年所有的事,不準再議論。難不成當年之事,有什麼隱情?」
「什麼隱情啊,那九尾狐族明擺著叛亂了……」
「要死啦??天界新出的規戒律才說過不準議論此事,怎麼還在說罪之戰,這可是砍腦殼的事!!」
北玉洐聽得晃神,小二正好在此時上了酒菜。
火焰似乎沒聽到外界議論的聲音,他先是把北玉洐愛吃的菜擺到他面前,又夾了一筷子魚,認真的給北玉洐挑魚刺。
當北玉洐看過來時,火焰甚至還對他笑了笑:「這個糖醋鯉魚好吃,月兒嘗嘗。」
北玉洐看了他一會兒,然後遲疑的問:「你不生氣嗎?」
火焰含了一口酒,他如今已經不再年輕,容貌卻沒有大的變化,上揚嘴角帶著少年人的恣意瀟灑,又帶著些歲月裡磨練出來的沉靜,那是種很矛盾的氣質,卻又格外好看。
「生什麼氣?」火焰抬眸看他,眼底都是笑意和坦蕩。
「沒什麼。」北玉洐夾起挑的乾乾淨淨的魚片,嘗了一口還是說:「你變了好多。」
若是按照火焰以前眥睚必報的性格,這些人敢在他面前說這些,簡直是在閻羅王面前找死。
少年還是少年的樣子。
少年卻也不再是少年的樣子。
北玉洐從未如此深刻的意識到,時間終究改變了一切,晦澀過往在心口割出來的傷痕已經結痂,連鮮血淋漓的顏色都變得沉寂,不再那樣張牙舞爪的可怕。
北玉洐深深懼怕的那些事,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北玉洐放下筷子時,突然間覺得心胸開闊,連情緒也明朗了不少,也許是火焰的態度影響了他,讓他變得不再那麼小心翼翼。
「我們走吧。」北玉洐淡淡說。
火焰環顧了一圈四周,問道:「不在這兒住宿嗎?」
「不,這裡太吵了,我不喜歡。」
這裡是鄉鎮中唯一的客棧,北玉洐不願意住,火焰倒是無所謂。
他們兩順著山野深處走,頭頂著漫天夏季的繁星,耳聽著桑樹上的蟬鳴,在清澈見底的小水溪旁休息。
山風吹過,夏季的夜晚悶熱,風塵僕僕的趕了一天的路,北玉洐愛乾淨,總覺得身上有些粘膩的不舒服。
四周很安靜,只有山林和樹木,只有火焰在這裡。
雖然兩人什麼親密事都做過了,但要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