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絕對不能讓樓澈拿回軍旗!
北玉洐順著雪綃的指引又走了半響,環顧四周,正聽到腳踩竹葉的聲音。
樓澈從月光下渡出,手裡拿著焰紋的暗旗,見了他頗有些意外,問道:「焰尊主的小美人?怎麼找到這裡的?」
這裡是樓澈為樓雲庭建的衣冠冢。
他父親死了,死在東絕,屍骨無存。
他只有拿了父親身前的信物,建了一個衣冠冢,和軍旗埋在一起。他沒有靈力,卻天資聰慧,疏通八卦陣法,這個衣冠冢被他布了五行陣,除了他,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找的到。
電石火光間樓澈反應過來。
將手放在腰間,抽出一段白色的綾,這才笑道:「喲,什麼東西?」
雪綃在月色下白的扎眼。
樓澈眨了眨眼睛,「北海族的雪綃,讓我猜一猜,前不久,焰尊主強闖北海雪月宮,擄走了北海宮主。」
「恩,月公子是吧?第一次見我就給見面禮?」
樓澈側著臉,笑容也陰測測的。
這人油嘴滑舌。
卻並不光像表面那般無能草包。
北玉洐知道他,早年南厭離跟他閒談,曾提起南廬出過一個奇人,這人才華橫溢,連中凡界狀元十五載,卻不肯入仕,不少仙門世家都來拉攏過他。
正是樓澈。
北玉洐不願與他多做糾纏,只冷冷道:「軍旗給我。」
樓澈:「你說它,這可不行?我挖了大半夜才挖出來的,怎麼能說送人就送人?」
北玉洐:「我並不是在跟你商量。」
樓澈笑了:「月公子如今這幅模樣,跟我半斤八兩,不跟我商量,還想如何?」
「其實也不是不行,這軍旗,說起來也算我們家的傳家寶,世世代代傳承至今,怎麼說呢,若是你做了我媳婦,傳給你也不錯?如何?考慮一下?」
才華橫溢又怎麼樣?
這人簡直是個市井流氓!
雪袖揮過,驚的樓澈差點摔個四腳朝天!
北玉洐是沒有靈力了,但他好歹也是絕境修為,從小刻苦修煉,拳腳功夫可還在的。
樓澈邊躲邊退,吵吵囔囔的方圓百里都能聽到他慘叫:「月公子!!有話好好說,啊啊啊——」
「別打臉,月公子,別激動啊你!!我們好好商量一下唄?」
這人喊的大聲,在這樣的寂靜的雨夜裡格外刺耳,像是生怕引不來人一樣。
北玉洐蹙著眉,手上招式變得更加銳利,只想快速解決,他一個掃腿將樓澈壓制住,正待奪旗,卻發現手腕一動不動。
樓澈拍拍衣服上的塵土站起來,笑嘻嘻道:「月公子,好兇啊,再打我啊?」
躲避間,不知不覺樓澈已將北玉洐引到了一個陣法當中,這應該是衣冠冢的上方,此刻他身體已被不知名的絲線纏住,越動彈,越緊。
「別掙紮了月公子,這是天蠶絲,無堅不摧,我尋了好久才尋到的。」
他本以為北玉洐會慌張,結果這人還是如第一眼所見那樣冷淡,面無表情,彷彿被困住也不在意。
他起了兩分興趣,蹲下身與北玉洐平視,湊近了低聲說:「那閻羅王是你什麼人?恩?我真挺喜歡你的,你跟了我吧。」
北玉洐冷冷看著他,只道:「東絕是狼煙之地,如今更是戰事四起,你父親將你送到南廬水鄉就是想你平平安安,你卻偏要回去!你既是高中十五載都不願入仕的狀元郎,又不愛財又不圖利,你想回去,圖什麼?送命?」
樓澈愣住了,像是沒想到北玉洐會跟他說這些,既而反應過來後「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的前俯後仰,毫無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