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暗暗挪著步子,將白虞月遮得牢牢實實。
羅雲飛傾身向前,只見白夫人肩上露出花簪一支,他大笑:“夫人莫騙我,若是小丫鬟,怎能佩上這支貴簪?”白夫人屏息豎立,卻見羅雲飛一手繞到她身後,將白虞月硬生生扯了出來。
白夫人一驚,不敢出聲。
“哈哈哈哈哈,若我沒猜錯,這是白家唯一的千金,白虞月小姐吧。一把將小姐扯出來,這廂冒犯了,還望小姐多多見諒。”他又一躬身,唱了個大喏。
白虞月心下四亂,不知所措地將袖口繞在指上揉轉。
“白家和羅家兩府相通,只隔了個花園,本少爺已許久不來了。今日一來,竟遇見了白虞月小姐這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本少爺真是一相情中,不知夫人意下如何?”羅雲飛用一隻手指輕挑起白虞月的下巴,目光傾斜向暗冒冷汗的白夫人。
“羅公子,小女年方十八,不便……”白夫人話音未落,羅雲飛一把用手掐住了白夫人的脖子,青紫色在白夫人的臉上一層一層地漫上來,猶是可怖。
“我告訴你,這個白虞月,老子是要定了,敢拒絕,爺就讓你死!”他的手勁愈發強大,白夫人的臉色青到了底,拼命張開嘴大口呼吸著。
“我跟你走!”白虞月大喊。
白夫人的脖子一下鬆懈下來,羅雲飛樂嘻嘻地拍打著手中的紙扇:“好,晚上準備好嫁衣,給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明日定來迎娶,哈哈哈……”
見羅雲飛身影漸遠,母女兩連忙坐下壓壓驚。
“娘,怎麼辦,明日我就要嫁給這個羅雲飛了,更何況,我與他素不相識。”白虞月緊握著娘蒼老的手,手心逼出了急汗。
“你剛才為何答應他,這紈絝子弟,貪戀美色,經常強搶民女,是出了名的京城虎,唉……”白夫人的胸口還在劇烈起伏著,心律強烈地快要撞開皮肉跳蕩出來。
“可是他剛才掐著孃的脖子,要是再這麼下去,娘您恐怕性命不保了呀。”白虞月神情緊張地望著白夫人。
“我白家註定有這孽緣,躲也躲不過,月兒,莫要慌張,娘先替你準備好一切,你只要坐待孃的訊息便好,記住,莫要慌張!”白夫人起身,匆匆往府上走去,白虞月坐在涼亭上,看著孃親遠去的身影,心上感到酸楚不已。
“我被迫嫁到羅府,就註定要在那受苦了嗎。”
嘴裡喃喃著。三月的暖風吹在臉上,心裡卻涼得像冰雪肅殺的冬天。
三、逃婚
鏡前,她長髮散在腰間,披著霞帔,丫鬟燈雲在後面拿著柄木梳在她的長髮上纏繞,一個髮髻高盤,鳳冠落在頭頂,珠簾墜在頰邊。眉尖用眉筆輕輕勾起,兩團淡雅的胭脂雲塗抹在如雪的冰膚上,手捏著紅紙,唇間輕抿,沾染了胭紅,如雪日裡的一朵寒梅,盛開得嬌豔,卻零落得可憐。
紅色的嫁衣上,繡著金色的花朵,一滴淚不經意落在上頭,黯然無色的花如同被晨露喚醒的蓓蕾悄悄綻開,綻放出奪目的光彩。
燈雲手中的木梳停滯在青絲間,看著鏡中人,眼角閃著淚光,竟也跟著落淚。
“小姐,免傷心,我是您的陪嫁丫鬟呀,就算您嫁過去了,也有我陪著您,不會讓您難過的。”燈雲輕拍著白虞月的肩頭,悄聲說道。
“嗯,你我姐妹多年,現在這種關頭,也就只有你能陪伴著我了,親母親父,也只能望不可及啊。”她握住燈雲自小幹活而生繭的手,垂眸。
臥門被推開,清晨的第一縷光透進來,照亮房裡人黯然憂傷的眼臉。
“燈雲,你先出去,我和小姐有話說。”白夫人拂袖走進來,對燈雲說道。
“是。”燈雲一屈身,退了出去,關上了小姐的臥門。
白夫人把一個繡著虞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