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她死的心裡準備。
說著說著,泥娃他們又哭了,山洞裡響起此起彼伏地哭聲,徐凌被這氣氛感染得眼睛鼻子發酸,可他沒有哭出來,是因為自己覺得哭都哭不出來了。
晚上很晚,黑山才回來,像前天似的臉上添了許多細長的傷口,只是不同於那天的是,黑山臉上不再有意氣風發的笑容,他整個人顯得很陰鬱,進山洞後把最外面的獸皮脫下來扔在地上,然後就坐著不說話了。
徐凌心裡竟是慶幸的,慶幸黑山沒有心情搭理他,因為他也同樣沒有心思來應付他。
吃飯的時候,黑山只喝了一碗肉湯,他將另一個罐子遞過來給徐凌,徐凌還是沒接,他現在是真的不感覺餓,也吃不下去。黑妹小聲告訴黑山說他一天沒吃東西,只喝了幾口水,黑山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強硬地將罐子塞進徐凌手裡。
徐凌端著罐子也不喝。
隔了會,黑山重新搶回了罐子,想強硬地灌給徐凌幾口,徐凌本身就抵抗,撲稜了幾下,就嗆著了,肉湯還灑出去一些。
黑妹霍地站起來,想過去,可礙著黑山在她沒動,只兇狠地瞪著徐凌。
黑山也生氣了,他將罐子遞給黑妹:“不願意喝就別喝了。”
徐凌一點都不在乎,真的。
黑山也就當時生氣,過了會,他又端著罐子湊到了徐凌跟前:“你喝點肉湯,不要在賭氣了。”
徐凌轉過頭來看他,突然黑山的面孔竟讓他感覺格外陌生,他用連自己都驚訝的平靜的口吻說:“我不是在賭氣,我是真的不餓。”
“可你一天沒吃東西了。”
徐凌還是搖頭,他現在不想應付誰,所以難得的輕聲細語:“我吃不下,等我餓了我就吃。”
黑山看他真不像是賭氣,也就沒勉強,只是嘆了口氣。
轉天一早,徐凌是疼醒了,他胃口直抽抽,還往上反酸水。黑山又是已經走了,守篝火的人還在,黑妹還沒來,徐凌坐了起來,按著胃口不說話。
過了會,黑妹來了,她看徐凌皺著眉頭一副不舒服的樣子,雖然不樂意,但她還是上前問道:“你怎麼了?”
徐凌搖了搖頭。
黑妹以為他是餓的,於是趕緊給他弄東西做飯,沒一會,肉湯做好了,還冒著熱氣,黑妹給徐凌端了過去,這次徐凌沒拒絕,他接過來喝了幾口,胃口暖了,心裡越發苦澀了,不單單是因為這難喝的肉湯。
沒給徐凌更多傷懷悲秋的時間,晚上,黑山回來,帶給眾人一個不好的訊息——由於上次的天災,他們每次打獵的那個山谷如今已被山石堵死了,活下來的動物不知道都逃到了哪去,而可以抓魚的那個湖,如今被更多的兇禽佔據著,再去抓魚,很難。
沒捱過餓的徐凌到底不能真實地理解情況有多糟糕,等到幾天後,他才明白之前能夠喝一碗肉湯是多麼的奢侈,那時的他連抬抬手都會抖,走路的時候更是雙腿發顫,什麼穿越不穿越的,他早就拋到了腦後。
很難熬
徐凌恐怕永遠也忘不了當粗糙的樹皮劃過嗓子是多麼的難受,有時,天蛇族的人也會獵到獵物,但無一次不是傷痕累累的回來。
有一次,黑山帶領的五個人遇見了犬熊,黑山說那玩意其實冬天並不常碰見,若是遇見了,無不是餓急眼的,黑山他們也餓急眼了,那時已經不叫打獵了,六個人拼盡了全力,才給犬熊打死,只是其中一人受了重傷,抬回山洞就死了,另一個人手臂被生生撕了下來。
黑山也受傷了,黑妹他們手腳麻利地燒頭髮灰,如今天蛇族的人裡有一半都是短頭髮了,徐凌湊上前看了一眼,見黑山身上原本的傷口還沒好,並且有些發炎了,傷口泛紅,兩邊的肉往外泛著。
傷痕累累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