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的離職其實早就有苗頭,從她越來越消極的工作態度,從她後期基本不出現在公司裡。
以前的她在辦公室彷彿霸王龍般的高壓存在,讓下屬們窒息,每個人都如履薄冰。
這種高壓其實也有積極作用,現代社畜們很多時候的確需要「高壓」的鞭笞,才能爆發潛力,做出更好的成績。
她提交辭呈的前一天,我聽見ja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講電話,隱約傳出了壓抑的哭泣聲。
那一刻我忍不住掏掏耳朵,ja一向以火暴女戰士的形象出現,這到底是哭聲?還是我的幻聽?
辦公室裡「噠噠噠」的敲鍵盤聲不約而同地放輕。
ruby和我探究的小眼神在半空中相遇,她悄悄比了個口型:【小妖。】
小妖?我反應了半秒,哦!原來大妖是和小妖在通電話。
這兩個花名還是當初卡米拉離職前,在我們私下群聊裡給上司們取的代號,後來嫌「妖」字打字麻煩,我們統稱ja為「大」,另一個上司為「小」。
公司職員普遍都有兩個群,一個有上司在,一個不包含上司在內,這是業內公開的秘密。
想到她若是離職,我心裡卻有種缺失感。雖然我平時很怕ja發火,她就像嚴厲的教導主任,有她扛著的團隊,嚴肅、緊張、活潑,也更有安全感。
她曾在我求職無門的時候給我一份工作offer,手把手教我怎麼應付那些難搞的甲方,還曾給我策劃過人生中第一次驚嚇大於驚喜的生日祝賀。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一旦準備分離時,就會想起ta的很多好。
第二天一上班,我們不出意料收到了集團的公示郵件和ja一封熱情洋溢的告別郵件。
她留在郵件裡那些陽光的字眼和對公司未來的美好祝福,實在無法讓我跟昨天在辦公室裡落淚的女人聯絡在一起。
ja沒跟我們組吃散夥飯,她計劃先飛回美國度個探親假,把過往幾年積攢的年假先銷清,然後再回來跟我們吃飯。
她把自己養的綠植盆栽送給了我,她說覺得我公司裡唯一一位能夠好好對待它們的人。
那是一個半開放的透明玻璃球體花盆,裡面儼然一座迷你花園的微縮景觀,有苔蘚、綠植和幾棵蕨類植物,還立著一個龍貓的玩偶。
「g,take care。沒問題的,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ja用《龍貓》裡的臺詞笑著跟我告別。
頂頭上司忽然換了人,我們辦公室原屬的幾個小兵便暫時歸至另一位區域總監管理。
原華南營銷總助吳偉明,現任副總監,這個人我很眼熟,對他印象極其深刻。
去年在華南區培訓大會,陪大夫人跳舞的男士就是他,「南方舞蹈團」的積極分子。
雖說他是總助,但我從沒聽禎炎提過他,在公開場合見這兩個男人似乎也沒有過多的眼神交流。
網上的老油條職場論壇就有一條高贊貼士:【永遠不要對下一個老闆抱有期待。】
ja的風格是脾氣暴躁,但工作中會讓屬下們有種「雖然我很苦但她靠得住」的感覺。
而吳偉明的管理型別則是:才不管屬下們做成什麼樣子,他每天只要結果。
只要他能有呈現給他上司的結果,即可。
他才不管屬下們是累死還是累活。
還有非常明顯的一點,顯然吳偉明和ja兩人極為不對付,對於我們這幫「ja殘黨」,他簡直就是後媽化身,看我們的眼神都要飆出刀子了。
明明我們已經是一個tea的員工,他跟我們說話和自己原本屬下說話的語氣截然不同。
彷彿我們不是來湊力的乾柴烈火,而是來分獎金的拖油瓶。這種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