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裡演到龍貓在山洞裡呼呼大睡, 碩大的身軀, 毛茸茸又憨厚, 可愛而溫暖。小女孩好奇地摸摸它的鼻子, 龍貓的鬍鬚就會舒服地顫動起來。
畫面一轉, 山貓巴士載著孩子們向天空飛去, 「豆豆龍、豆豆龍」的片尾曲響起來。
歡樂明快的音符在房間裡流淌, 我才漸漸回過神。
剛才自己脫口而出的話依舊響徹耳邊!
「我是姚嫻妤!!我現在很清醒!!我要辭職!!」
沒錯。
有時候你需要退開一點, 清醒一下, 然後提醒自己,我是誰, 要去哪裡。
辭職這兩個字眼,尤其是鹹魚要辭職, 我以為絕對不會發生在膽怯怕事的自己身上。
然而在那個夜晚, 一個細微念頭,如同星星之火,燃起燎原之勢。
我活了二十多年,竟然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幾個簡單的問題:
【我在幹什麼呢?我知道自己正在幹什麼嗎?我想過自己要幹什麼嗎?】
這些年,我面臨的所有困擾和力不從心,統統源自我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以上問題。
這些年,我只是很沒心沒肺地隨波逐流罷了。
像大海里盲目游泳的小魚,運氣好的話可以見到日升日落,否則的話, 輕易被海浪捲走,或者遊進大魚的肚子裡。
從小到大的往事如電影一幀一幀播放,我有種漸漸入定的頓悟:今時今日發生的一切,原來都是我自己毫不在意選擇之後的因緣結果啊。
對於自己的後知後覺,我有些後怕。畢竟有數不清的次數,自己傻乎乎站在張開血盆大口的鯨魚面前,差點成為它的腹中餐。
對於過去事情做過的選擇,我又暗暗慶幸。譬如說主動跑向禎炎擁抱他這件事,是我迄今為止的曠世最佳勇氣。
想到禎炎,我看了看手機,遠在東北的大金毛已經給我打了兩通電話,因為我老僧入定,想事情實在太入神,竟然完全沒聽到。
我第一時間回撥電話,對方也在第一秒接起。
「禎哈魯。」
「心。」
「禎炎炎。」
「心。」
我倆輕喚著對方,耳朵緊貼手機傻傻笑。
「準備要聽刀削麵了嗎?」男人清了清喉嚨,刻意壓低聲音,像午夜情感電臺主播,準備放大招之前的鋪墊醞釀。
「先聊聊,我想多聽會兒你的聲音再睡覺。」
「我的榮幸。」禎炎低笑,「心,你猜我剛剛在幹什麼?」
「洗澡?剛回到酒店?玩手機?仰臥起坐?」
既然禎同學這麼提問,我肯定猜不出來他的答案。
果然男人一通笑後,揭開謎底:「剛在吃你的秘密食物儲備。鷹嘴豆只剩三罐了,我不捨得這麼快吃完,打算隔日吃一罐。」
說到我那堆積如山的「秘密食物儲存倉庫」,禎炎第一次來我家就答應我,由他來「處理」這個問題。
當時我以為他會自己帶來食糧豐富庫存,沒想到他此番去東北,幾乎搬走我一大半庫存家底,美其名曰:「每天都要吃到女朋友的味道。」
我:彳亍。男朋友開心就好。
神奇的是,哪怕食物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二,我卻覺得安全感依舊。
若是放在往常,只要一看到牆角那層食物塔不夠高,我就不由自主地襲來莫名心慌。
「禎炎,那你猜我剛剛在幹嘛?」
沒等他回答,我已經迫不及待自己說出答案:「過兩天你就能看到,我給你準備的surprise!」
「哦?」電話另一頭的男人顯然正在細細回味我說的話。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