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受格峁佬、格彩佬他們兩派勢力牽連而被免職的人呢,他們心中惶恐不安,唯恐東翁找他們的舊帳,又怕東山再起的那些老首領們一旦騰出手來就會尋他們的晦氣,就更不會放過這個立功的機會,以期獲得東翁賞識,從而得到庇護。”
蘇循天聽到這裡,方才恍然大悟,不禁擊掌讚道:“妙啊!聽你這麼一說,我才明白其中道理。大人果然了得。難怪他能短短几年功夫就擁有今日地位,這一石二鳥之術,運用的當真是爐火純青。”
李秋池仰天打個哈哈,道:“非也,這可不是一日二鳥之術,而是一石三鳥。你不要忘了。若只是這樣如此的話,新舊兩派之間的恩怨並未得到解決,只是因為外敵的存在暫時掩埋下去,只要外敵一被解決,他們之間終究還是要一戰的。”
“可是,新舊兩派現在都被大人帶出來了,復出之人想要有所表現,被罷黜之人也想有所表現,他們都會全力以赴以求建功立業。這種情況下,他們縱有舊恨。也不敢互相拆臺下絆子。
然而,對敵作戰,勝敗乃兵家常事,他們不可能一路勢如破竹,一旦落了下風,友軍該當如何?今日你救我,明日我救你,等到塵埃落定刀槍入庫的時候,就算不會化敵為友。就憑這份袍澤之情,也不會再置對方於死地吧?這份恩怨不就解了麼?”
遙遙蹲在大石後面,聽到李秋池這番話,也不禁露出驚歎之色。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兒,便不再捉弄蘇循天,而是丟下狗肉罈子,提著裙裾輕手輕腳地走開了。
蘇循天聽了李秋池的話。先是讚歎驚喜了一番,繼而撫掌蹙額,愁眉苦臉。李秋池瞧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不禁奇道:“東翁如此了得是好事啊,你做出這副鬼樣子做什麼?”
蘇循天擔心地道:“要做官,都要有這樣的城府麼?”
李秋池道:“心機權謀一無是處的官兒倒也不是沒有,只是那樣的人很少能善始善終。樹大招風嘛,你身居高位,又沒有權謀心術,不諳為官之道,就等於大樹無根,一有點風吹草動,別人沒出事,你就倒黴了。”
蘇循天一聽,神色更加悽苦:“這可怎麼辦?你也說咱們大人前程不可限量,作為大人門下忠犬,等大人發達了,我怎麼也能謀個一官半職吧,可我著實沒有這等心機啊,一旦混跡官場,還不被人耍得團團亂轉麼?這可不成,我得早早物色一個有本事的幕僚!啊,李先生……”
李秋池果斷地道:“免開尊口,李某雖是狀師出身,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驅使的,不是東翁那般豪傑,豈能讓李某俯首聽命?”
蘇循天道:“你快別扯了,你想讓我用你,我還嫌你長得比我俊俏,會搶了我的風頭呢。我是想問,你昔日那些同行裡,可有人打算轉行做幕僚師爺的麼,給本捕快引介一個如何?最好長得醜些。”
李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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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領格家寨對葉小天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難處,無論是偷襲還是大大方方地攻過來。但是想要照此套路拿下老驥谷就不可能了。老驥谷和格家寨相距並不遠,此時老驥谷那邊肯定已經知道格家寨失陷了。
偷襲既不可能,那麼強攻呢?於家海和於撲滿兩兄弟當初把老驥谷這座兵塞打造的牢固無比,它又位居老驥谷險要崇峻之處,如果強攻勢必得付出極大代價。
如今生苗再度出山,正是銳氣如虹的時候,應該再鞏固一下他們不可戰勝的強大形象,所以這種需要付出重大犧牲才能取得的且無關全域性而只是一地一隅的勝利決不可取。
葉小天“胸有成竹”、“指揮若定”地下達了一連串的指令,待眾人全都離開之後,才坐在議事大廳的正位上,手託著下巴,拄在膝蓋上,深深地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