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我從外面進來,司辰禮貌性的笑笑,和我打了聲招呼,我示意他不必理會我,自個上了二樓雅間。
他忙過之後,又走到我面前同我閒聊了幾句,起初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後來提及司凡才終於像是迴歸了正題一般。
司辰問我,“近來司凡有沒有對小姐說什麼奇怪的話?”
我撐著頭,隨意道,“什麼叫奇怪的話?”
司辰先是給我斟了杯茶,像是有些猶豫該怎樣開口,我並不催促的安靜品茗,他才終於開口道,“司凡胸懷抱負,可終究年少,急功了些。”
他會同我說這樣的話,我委實沒有想到,提起興致再聽得他道,“小姐本是我司家的恩人,可司凡在上京待久了,性子變化了些,將人情看得淡薄。他……他若是什麼地方冒犯了小姐,還望小姐……”
司辰眼神閃爍,支支吾吾,似是說道這些話叫他十分的為難。我想他是個安於本心的人,商場上難得還固守一份的淳樸,所以對他便多了一份的好感,淡笑直言道,“司辰公子若是來同我道司凡公子之事的,我想沒那個必要,我心中有數。”
司辰臉色微微不自在,“小姐早就知道,那為何……”
我並不很在意的笑著,“塵兒喜歡跟他習武。”
司辰瞅一眼我臉上莫不在乎的神色,似是恍然了悟般,無奈笑著點點頭,起身打算離去。卻又在桌前停駐一會,朝我深深鞠了一禮,低聲說句,“抱歉,給小姐添麻煩了。”才轉身走了。
司凡,他同夕梧有些相像。懷著另一份的心思,接近他人,偏偏天生擅長偽裝,叫人極其容易被起眸間的風華迷惑,他那飛揚的灑脫。
可我有了夕梧這個更為高深的前車之鑑,怎還會再上一次當。
他要我手中司家的所有。
初見時,他所說的以身相許,我便不曾相信過。這個世上或許真的有一見鍾情,也得是建立在彼此並無利益的聯絡上。
我不信他,所以清楚提點他,若他好好的對待蘇葉塵,我茶昕決計不會虧待他半分,並不用他將目光停在我身上。且讓出一張房契由他自個衡量。
我想他聽懂了我的意思,卻並未覺得我是認真的,因為自那起我並沒有再對他說過什麼,所以他並未死心的停駐在我身邊。
他不收手又有什麼干係呢,他儘管去謀劃,我沒覺得能礙著我什麼。
將人心當運籌帷幄棋子之人,除卻夕梧,我想沒人會讓我原諒接受。
……
茶樓喚了個說書的先生,說的都是些我從前沒有聽過的新鮮段子。我坐在這,有幾位儒生過來同我說話,言辭有度,侃侃而談。最後的目的不外乎想叫我助他們平步青雲,舉薦給某某人認識云云。
可他們實在找錯人了,我名下雖掛著頤城幾條的街道,但認識商務皆有司辰在掌管著。他擺不平的才歸我管,我也懶得多想,只一個仙術便了結了,故而平日的司辰待我卻是很敬畏的。
曉得我不喜歡這些,司辰命人坐在我臨近的桌前,攔下前來找我聊天的儒生。
捱到暮時,我終於在街道之上盼到零星走出的學院中的學生,由身邊書童撐著傘或是鬱郁或是連蹦帶跳的前行。
我下了樓,在綿綿雨幕下撐起一把雨傘,舉步走進雨中,鋪面而來的溼冷氣息貫徹周身的時候才忽而恍然:我自蘇葉塵離開之後,足足發了一日的呆。
雨中有人喚我,是司凡,他說他來接葉塵。
我微笑道,“接塵兒這類的事,只消我一個人來做就好。”
他愣了許久才低聲道一句是,不曉是真實還是偽裝,他飛揚的神采竟是緩緩黯淡下來。
我轉身走了,遠遠可見古樸書香的書院門前立著一道雪白的身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