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甚至有居心叵測的人放出是因為女子執政所以才會出現這等奇病的謠言,我急得幾乎要哭了。
三日三夜,我不眠不休,來自瑤地各地的奏摺如雪片般紛至沓來,忙碌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我是驟然在御案之前暈厥過去的,暈倒之前,我只來得及說出一句“向帝君求救”,其他的,我再也沒了意識。
。
等我醒來時,身邊是一個婢女。
見我醒了,她分明很是驚喜,立刻就向我彙報,“瘟疫停了,瘟疫被控制住了!長公主快起來看看吧!”
我撐著起了身,見到的,確實是瘟疫被控制住之後的場景,百姓安然有序地在排隊就醫,城中也再無抗議皇女執政的暴民了。
時值深秋,大街之上很是蕭瑟,卻平靜至極,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我一手扶著婢女,眼睛靜靜地看著,將大街上所有疫民掃視了一圈之後,我注意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在那裡,有一個臉戴面具的男人正蹲在一個老婦身邊,認真問診,揮筆開藥。
目光一動,啞著聲音,我問身旁的婢女,“那男人是誰?”
婢女見了,面帶敬佩之色,出言如妙語連珠,“長公主果然慧眼如炬!您有所不知啊,自您昏倒之後,這男人便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說自己能解瘟疫,王大人見他臉戴面具,連真面目都不肯露,不禁將信將疑,害怕他治不好反倒將事態給擴大了,於是沒允許,只讓太醫院的大人們應急醫治。”
“後來?”
“後來沒人想到這男人竟自作主張地跑到疫民堆裡去診治了起來,等發現時,他已然治好了幾個人,王大人一看,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治他的罪?立刻就派其他醫者大人,全部隨他一起醫治了。”
我盯著那男人的身影,良久不語。
婢女也探頭看了看,感嘆,“只是這公子有個怪癖,無論見誰,都不肯摘下那副面具……”
說到這裡,她咬了咬嘴唇,喃喃,“想必是長相很醜?倒難得有一副懸壺濟世的心了……”
婢女的話裡話外,是難以掩飾的惋惜之意,我最後凝視了那個背對著這裡的忙碌身影一眼,無聲轉身離去。
就在我醒來的第二日,帝妃一身火紅騎裝,英姿颯爽地親自來了。。
一見我,她就拉住我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等到見我並無異狀,她這才明顯籲出了一口氣,“好姐姐,可嚇死我了!”
我笑。這丫頭即便做了帝妃,可依舊沒半分威嚴端莊的樣子。
帝妃朝我欺過來,小嘴一癟,“姐姐你也真是,你說瘟疫危險,不許魚魚來,我便幫你。可你都暈倒了,這明明是天大的事,為何不告訴我們知道?”
我一愣。我,我告訴了啊。我昏迷之前,分明是交代了王大人的啊。
不及說出話來,火紅騎裝的少女已經背過身去,開始翻找自己帶來的包袱裡,“好姐姐快看,這些是千年人身,還有靈芝,這個是魚魚親自配的調理的藥,哦,還有這個這個……”
她帶來了幾乎可以和她身高比擬的一大包東西。
我失笑,抬手壓住她正要繼續往外取東西的手,笑,“好弟妹,先放那兒,姐姐有話問你。”
她忽地素手一頓,猛然抬頭,一臉警惕,“魚魚知道我來這事!”
眼見她不打自招,我眯了眯眼,斂住了笑意,“編。”
她嘴硬,雪白的脖子一梗,哼,“他明明就是知道!我,我那麼大一包東西,還,還是他幫我裝的呢!”
眼見她緋紅著一張小臉撒著謊,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禁不住嘆了口氣,“姐姐自然知道妹妹的好意,只是這瑤地如今瘟疫餘毒未清,你怎好親自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