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下她能做的只有祈禱。最後分開時,藉著與顧和越擁抱的機會,許菱將“寧家布莊”四個字,寫在了他的背上。顧和越若是安全逃脫,必定會想辦法來見自己。
許菱終是扶著牆壁站起,打量這間密室。密室燃著長明燈,擺放有一張可供休息的小榻,榻邊的茶几上放了幾本書,還有一個茶壺,幾個茶杯。許菱拿起茶壺一看,裡面空空如也。又摸了摸茶几,上面一塵不染。心中便是一沉。
這說明什麼?
這個密室經常有人走動。不一定是蕭浩瑞,更可能是,有專人負責打掃、泡茶。
許菱暗暗鬱悶:希望那打掃之人別太勤快,否則,見到自己……誰知道會怎樣呢?
正想著,忽然聽見有風鈴聲。許菱抬頭一望,見到密室上方一角,有一串小風鈴。不僅有些疑惑:這不是密室嗎?怎麼會有風鈴響?
她找了半天,這才在密室與試衣房連線處,發現了一個小孔。透過小孔望出去,試衣房裡有個人,正是幫她拿衣服的店小二。此時他正在收拾許菱扔在茶几上的衣服,似乎還在奇怪:這人什麼時候走的呢?
許菱這才明白,那風鈴一定是個機關,如果有人走近房中,便會叮鐺作響。想來,每次她一到房間,蕭浩瑞就會出來見她,便是這個道理。
那店小二一會便離開了。許菱實在無事,便躺在那小榻上想事情。但她又累又受了傷,想著想著,居然睡著了。
卻說,蕭宸軒接到葉榮送來的供紙,一看之下,臉色立時鐵青。他終究心存一絲希望,只問:“許菱在哪?”
葉榮答話:“和葉大人在一起,就在同仁堂。”
蕭宸軒扔下手頭的事,騎馬趕去同仁堂。他胸中氣血翻湧,一時覺得,這一切定只是個誤會,許是葉經韻那人耍滑頭也難說。一時又覺得,供詞陳述如此清晰符合邏輯,許菱定然是細作無疑。
當蕭宸軒勒馬停在同仁堂門口時,他生平第一次產生了怯意。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其實他心中已然清楚了真相。他忽然不想見到許菱,不想看到她親口承認一切。可是躲避從來不是他的作風,蕭宸軒黑著臉,帶著蕭劍幾人,跟著葉榮行去。
葉榮在一間房前停下腳步,躬身道:“殿下,就是這裡。”
蕭宸軒抬起微微顫抖的手,聲音平板無波:“你們在這等著,我進去。”這才推門進入。
房間光線昏暗,一地狼藉,卻空無一人。
蕭宸軒仔細掃視一圈,發現地上有數灘血跡,心中便是一緊:許菱受傷了?
卻聽見門外有人聲。蕭宸軒出門,就見葉榮正在和一人說話。
葉榮轉向蕭宸軒,躬身道:“殿下,許姑娘打傷了葉大人,逃跑了!葉大人被她餵了鶴頂紅,現在正在那邊廂房裡搶救。”
蕭宸軒一時有些愣。這人說得定然無假。可是……那個打傷葉經韻還喂他毒藥的“許姑娘”,是平日裡柔柔弱弱的許菱嗎?
蕭宸軒沉默片刻,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他再沒有心思處理公務,恍恍惚惚回了王府,去了許菱房間。
房間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似乎它的主人馬上就會回來,然後,在桌前寫字,在榻上看書,在床上安睡。
蕭宸軒忽然覺得,正在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個沒有真實感夢。他甚至……感受不到痛。
蕭宸軒在床沿坐了許久。他腦中都是些混亂的景象。他想起剛入府時,許菱睡在床上,頭髮上潑了菜湯;從皇莊回來時,她趴在自己腿上,一身傷痕的模樣;逼她口/交後,自己半夜來看她,她在睡夢中哭泣;然後是那日,許菱跪在他腿間,紅著臉伺候他,他對她說……
……你做側妃,我不娶正妃便是。
他以真心待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