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別人為難自己。”
他說:“只要現在還好好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就不要去在意那麼多,大人們總有自己無法言說的苦衷與逼不得已。他當初選擇隱瞞,就說明在意你,害怕你因此受到傷害,甚至不惜為了護你安好,而選擇背井離鄉。如果這個時候,你還要站出來指責他的不對,那就太自私了。”
他說:“每個人都有選擇幸福的權利,也有自己想愛的人,你只是他的女兒,不是他的全部,以後陪他走到時間盡頭的人也不是你。”
他說:“離離,不是別人不愛我們,而是我們要的愛太苛刻。雖不能要求你去祝福他們白首不相離,但請你不要因為一時的任性而去打破兩個家庭的安寧。”
他說:“離離,我知道你委屈。可等到以後你長大成人了,有了屬於自己的家庭,你就會發現,有些人為了這份安寧要付出多少努力。既然林舒能搭上一生的幸福選擇不去計較,你也不要計較好不好?不要讓愛我們的人難堪。就大度一點,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只要他還是你爸爸,你還是他的女兒,那麼,就選擇讓一切都安然無恙吧。”
…………
他還說了很多很多。但再多的話語裡也沒有槿年那句衝動的“他不要,我要,我可以照顧你”這樣唐突的話。
他是青禾,嚴謹理智,面面俱到,可以像哥哥一樣讓我安心的青禾。
我在電話裡說,“青禾,謝謝你。”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我又說道:“幸好有你在我身邊,不然,我一定會做出許多不能原諒的傻事。”
他沉嚀片刻,“那就一直在你身邊好了。”有些調侃的語氣。
我幽地笑了起來,“你這是告白嗎?如果是的話,那我一天拒絕兩個美少年的心意,不知道出門會不會馬上遭天譴。”
他明顯愣了一下,似是喃喃自語:“兩個……是他嗎?”前天晚上看到的,擁我入懷的陌生少年。
我為自己的口無遮攔懊惱了一下,隨後,急中生智的解釋道,“青禾出場,一個頂倆,當然是兩個美少年了。”
後來,大約是聽出我的心虛,他也沒有再為這個話題糾結下去。而是轉向了其它,馬上就要開學了,便叮嚀一些開學準備事宜,我一邊聽著,一邊附合。
掛完電話後,便如他所言,將一切恢復原樣,佯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只是心裡還漫過隱隱的難過,但終究因為上午大哭了一場,終究收斂了許多。
爸爸出門後,客廳又只剩下我跟莫晨。她看了我一眼,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但那表情卻怨毒到讓我心悸,所以,我也趕緊趁她開口之前躲到了自己房間。
高中生活就這樣不痛不癢的到來了,剛剛開始進入這座學府的時候,我有整整一個禮拜沒有睡好覺,每天都頂著大大的黑眼圈進教室,青禾總擔憂的問我,“怎麼了?”
我只能很羞澀的回答道,“認床。”
我覺得,如果他知道我天天晚上輾轉反側是因為激動,肯定會覺得我很沒出息的,儘管,在拿到通知書的那一刻,我也看到他眼底激動的淚花。但他終究要比我們這些僥倖進來的瓜娃子沉靜許多,軍訓結束後,他很快便恢復了之前的初中生活,食堂、宿舍、教室,每天固定的三點一線。
作者有話要說:
☆、九月的天,是秋天
這座市裡重點學校要比我們之間的初中校園大得多,裡面種滿了各種綠化,像楓樹、香樟、高大的法國梧桐比比皆是,甚至操場後面也有一片濃密的竹林,裡面用光滑的鵝卵石鋪成了一條曲折的小徑,沿途有很多石凳,小徑最深處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八角亭。我來學校報道的第一天就趴在那裡睡了一個綿長的午覺,青禾在旁邊守著,不讓別人來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