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師兄已經來到身邊,便淡淡地頷首停了嘴,恭敬地退了下去,臨走前遞給我一個眼神,似在告訴我,這件事莫要再提。
師兄只是頓了頓腳,又轉身直接進了屋,打掃屋子的曦兒見著師兄的樣子,險些將受傷的水壺打翻在地,我趕忙對她喝道“怎麼還在這,塊去備晚飯”
曦兒呆呆地看了看我,連忙放下水壺,低了低頭“是,小姐,曦兒這就去”
腳步聲走遠之後,我眉目含笑地溫柔上前給師兄倒了杯水,遞到他手裡,但卻不曉得這些事怎麼說,又該怎麼問出口。
師兄沉著臉眼角露出一絲寒冰卒水的光芒,但只是一瞬便就化作淡輕的柔色“雲家本該是住在皇宮裡,享受著不盡榮華和聖恩的,如今落得如此”
耳畔師兄低低的嘆息,他甚少會為別人的事動之以情,並不是他沒有,只是他還不習慣給予。
風雨似乎越發變大,雨水打在船沿上發出‘呯砰’的聲音,更像是千萬只利劍同時朝船上射過來,一如我感知到的此刻師兄的心情。
我知曉師兄對雲楚的作為定是不悅的,但卻也什麼因由似乎對雲家有所虧欠,不得宣洩,才這幅模樣。
繞過桌子,落座在他身側,光線昏暗,我幾乎連他濃密的睫毛都看不太清楚,伸手附在他握緊的拳上,只想以我最平靜的方式給他安慰。
他眸色冷冽“雲家一直是輔佐宇文家得到皇位,雲家天生具有的陣術,配合宇文家的蠱術可謂說是天衣無縫,相互契合而生的,但宇文家得了皇位之後太平盛世便漸漸冷落了雲家,直到雲楚繼承了陣術,卻不能靈活用之,便被慢慢遺忘了,我竟不知雲家過得這般艱難”
握著師兄的手緊了緊“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我並不知曉師兄與雲家到底有什麼因緣,讓他本就是個淡漠的人對雲家這樣在乎,但如今已經是這樣了,而且以師兄現在的狀況根本不能做的明顯。
雲家既然是皇家成為一國之君最大的功臣,他若真的在這個時候與雲家有牽扯,難保又是一陣血雨腥風的波濤洶湧。
風放肆地吹打著船簷,外面有路過的船伕,慢慢挑起一盞盞燈籠,燃起再掛回去,這樣寂靜的沉默,聽得格外清楚,燭光被風吹得忽明忽暗,船身的晃動也叫人有些心慌。
這是一場風口浪尖的掙扎,如今也只有閉著眼一直向前,但願過了這斷風雨飄搖,明天見到的是個風平浪靜的晴朗。(未完待續)
第三百二二章 密事
波瀾起伏的江面,這艘大船在江水裡起起落落,漂泊到何處都像是隻能順水行舟,漂到何處,便就是何處。
船上掛起的盞盞紅燈籠,說也奇怪,即使是這麼大的風浪,燈籠裡的火光也只是在船簷下恍惚不定,但卻很少有熄滅的。
風浪陣陣撲在船上,落下了大片水漬,紅紗青燈,排排而立,似乎在倔強地往前行走,衝破籠罩的雲霧,照亮著腳下的路。
師兄細說著自己與雲家的過往,我才知曉為何本是冷漠淡情的他會如此失魂落魄。
雲楚的爹爹,當值在巫振院,這個院是早先先皇立下的,當時除了太學府,當屬巫振院的名氣最高,那時候的巫振院時常招攬各地有道行的學士,只為持續這份對陣術和蠱術的延續。
然而先皇的野心自然是不至於做梁國的皇帝,他便開始征戰周邊各小國,國家雖小,但只要一打仗自然是國庫軍餉士兵這些都會越來越緊缺,於是為了能順利地統一週國,梁皇便以皇帝之名,下旨給巫振院,命有識之士隨軍參戰,將畢生所學為之所用,當時這個法子云家是第一個反對的,畢竟用巫術對人本就是折壽的法子,那些廣招納賢之士當初也只是為了學術而來,如今這樣就去送命,他們雲家怎麼對得起跟隨他們的學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