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網球是項很好的運動,只可惜他沒有再次拿起球拍的勇氣。觀月在幸村看不到的角度苦笑著,舉起了相機,掩飾性地拍照。
神奈川海的夕陽不負盛名,相當的壯觀。在海天相接的地方,一輪紅色的太陽,周圍還泛著金光,緩慢地開始下沉,從一個完整的圓,再到半圓,太陽和海里的倒影形成了完美的對稱,但是海里的太陽有著天上的太陽所不可能出現的波光粼粼,一圈一圈蔓延開來。
幸村著筆的時間就是在還剩下大半個圓的時候,這時候的倒影和真身加在一起顯得不倫不類,但又有著奇特的美感。這種美感是很難被把握的,幸村畫這個也是想看看,以自己的畫技,又能畫出怎樣的美來。
相當的任性,不過他的任性是建立在已經試過很多次的情況下,也勉強能算是有計劃的行事了。
顏料兌水,一層一層的在紙面上鋪展,筆尖勾著色彩,略微一點,就在底色上暈染開,或深或淺。濃烈的紅色和寧靜的藍色在交界處有了奇異的融合,看起來不再像是能在現實中看到的美麗景色。
可是——
觀月從畫紙上移開眼,望著遠遠的已經快要完全落下去的太陽和大海。
他畫的就是神奈川的海,看了大部分過程的觀月很確定,幸村只是加了一點藝術手法而已,呈現出的效果卻好的出奇。
「走吧,觀月君。」
觀月初反應過來的時候,幸村精市已經把畫夾收起來了,那張完成了一半的畫在被曬乾之後才能被收回去,所以此時還在幸村的手上飄著。幸村沖他又露出一個輕輕淺淺的溫柔的微笑,一如既往的殺傷力可怕。
「這麼快?」其實觀月還有點茫然,雖然太陽已經落山了,但是天還沒暗下來,這個時期的神奈川海有一種別樣的寧靜之美,他手裡的相機已經很久沒舉起了。
觀月翻看著剛才的照片,準備再照幾張回去洗出來,猛然間翻到一張主角不是神奈川海的。
——神使鬼差。
那張照片上的主角是一個少年,鳶紫色的捲髮,背影纖細而挺拔,手裡拿著一支畫筆,似乎在思考下一筆應該下在哪裡。背景是被遮擋了一半,但還是不減風采的神奈川海和夕陽。
沐浴在金色陽光下的少年,漂亮的不似凡人。
「怎麼了?」好不容易把幹了的畫放回畫夾的幸村有些奇怪地回頭,看到今天剛來神奈川的男孩像笨蛋一樣舉著相機看個不停,「你不感覺現場版的夕陽更好看嗎?」
觀月欲言又止,看看相機裡的那個又看看現場版的這個,最後搖了搖頭還是開口——
「你介意我說句實話嗎,幸村桑。」
「啊?」這下子幸村更加疑惑了,但他還是保持著禮貌,「不介意。」
「你真的很漂亮,甚至有點漂亮過頭了。」
觀月的話很誠懇,甚至誠懇的過頭了。
——滾。
幸村精市的眼裡明晃晃的顯著這個字。
作為客人,幸村家會在大部分時間遷就他的選擇,但也有一些原則不能丟,就例如網球。
觀月初從來沒想過居然會有一家人把看網球比賽當做家庭活動,直到幸村精市為他重新整理了三觀。
幸村精市非常優秀,這點毋庸置疑,但是幸村家對幸村精市的縱容也還是絕無僅有的,哪怕是他還在上幼稚園的,對網球沒有半點興趣的妹妹,也能為電視上轉播的比賽加油喝彩。
原本不願參加人家家裡的活動的觀月在吃過晚餐後就準備回房間裡看書,結果被幸村妹妹拉住小臂,又不敢用力掙脫,只得僵硬著身體帶到電視前。
「佳奈?」觀月坐下,幸村佳奈緊緊地靠著他,他被夾在兄妹倆的中間,幸村精市看他的目光讓他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