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思考
或許他是該好好想想了,關於網球,也關於他自己。
臉頰冰冰涼。
指尖熟練地纏繞上額前的發尾,一寸一寸摩挲糾纏,柔軟的指腹突然間觸碰上臉頰,觀月這才反應過來他在窗前已經站了太久。
一旦陷入思考就會忘記時間這點,無論時間過了多久他可能都沒辦法改掉吧,就像那些習慣性的小動作,不做總感覺有哪裡很彆扭。
掌心刺疼。觀月攤開手手心朝上,靠近食指的根部的位置,有一個人難以發現的小紅點,摸上去的感覺硬硬的,按下去很疼——似乎,很熟悉。
是啊,當然很熟悉,沒人會比他更熟悉。
觀月笑了,低下頭盯著護腕,就像他的目光能穿透厚厚的護腕和細膩的肌理看到那些隱藏在下面的針扎傷痕一樣。
面板已經長好,可那裡,依然千瘡百孔。
一如他的心。
「叮鈴鈴——滋」
客廳裡的固定電話響聲規律得很詭異,連久置的雜音都和鈴聲一個音調,如果不是觀月早就知道,也可能會認為這是什麼秘密電碼吧。
好吧實際上沒有人會聯想到這麼遠,而且剛好觀月對幾種電碼都稍有了解,這種只是單純在重複的聲音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特殊意義,除了……有人來電話了這一項。
觀月迅速地抬眼看了下放在寫字桌上的鬧鐘,指標不偏不倚指向了十一點。這個時間不上不下的,很尷尬。再早一點,十點鐘的算是半個小高峰,再晚一點,則剛好到了該吃午飯的十二點。這種時候,按理說是不會有人打來電話的,不過人生總是充滿了意外,更何況是這種連意外都算不上的小狀況?
所以觀月只花了幾秒鐘衝下樓梯,到電話跟前的時候沒有半分運動過快的狼狽之態,他伸手拿起聽筒,放到耳邊,動作拘束——人家家裡的電話,本來不應由他接起,無論如何他都還是個外人。
「oxioxi?」
「啊早上好,可能按現在來說的話我該說的是中午好?」
來人的身份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他不由地鬆了口氣,也是,要是其他人,肯定是瞭解這個時間幸村家不會有人在的,又怎麼會打電話過來?知道他會在的,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其中就包括這個打來電話的人。
少年的聲音溫和地就像他的性子,像細雨,潤物細無聲。觀月的情緒也松下來,不過緊張這種事他當然不會讓電話那頭的人知道。
「幸村?你有什麼事嗎?」他才不會傻到認為這傢伙打個電話回家就是為了知道他在不在家,而且就幸村的能力來說,如果不是他真的束手無策的事情他是斷斷不會求助他人的。
聽起來很狂。
可人家幸村就是這麼狂。
冷漠。
「嗯……觀月你現在回頭應該能看到廚房吧?看到餐桌就夠了,上面是不是有一個深色的便當盒?」幸村說話的時候似乎有點不好意思,說到「深色的便當盒」的時候更是有幾分遲疑。
「你忘帶便當了?」幸村覺得不好意思,觀月可不會。他挑挑眉,一針見血地回問。
「啊……要麻煩你幫我帶過學校這邊了。」剛開口時的羞澀消失殆盡以後,幸村精市面不改色地回答,他身旁也似乎沒什麼人,方便了他將這種半遮半掩著還不如直說的話說出口。
觀月有點得意,難得這個被人稱為完美的少年有求於他,他自然想滿口答應。可是他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就這麼答應像中了人的圈套一樣,讓他渾身不舒服。
「你們學校不是有超市嗎,怎麼不去買麵包?」其實人家不吃麵包想吃家裡做的麵包沒什麼不對,但是對於一個運動系的男生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