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他現在真的要考慮回不回去了。
他現在沒辦法面對幸村精市。不過話說回來那傢伙怎麼拿到他的照片的?他不記得之前有和人拍過照。
「如果現在阿初離開的話,我會認為阿初是不敢見我所以逃走了哦。」原本不可能出現的聲音,不可能出現的人,在觀月初的背後出聲,「明明是擔心你才跑來神奈川的吧,沒有看到我安然無恙阿初真的能安心嗎?」
……所以說啊,他最討厭單面的教室,樓下發生的事都會被看的一清二楚。
觀月轉過身,面對幸村精市,眼中神色莫名。
幸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種問題不用想也猜得出吧?他是快下課的時候才走進教學樓的,如果幸村坐在窗邊的位置,那他從走進校園開始就被盡收眼底。那剛才切原說的話呢?他有沒有聽到?
「我可是請了假過來找你的,」幸村向前幾步走到他的面前,兩人之間相隔近半米距離,語氣「威逼」得恍若呼吸交纏,「真的不想聽我解釋桌布的事情?」
他聽到了。
觀月壓下想要後退的下意識反應,迎上幸村的目光:「你說。」
「去社辦怎麼樣?」幸村建議道。
「隨你。」
立海大附屬中學的佔地面積在國中間遙遙領先,是聖魯道夫的四倍還多,冰帝也只有它的一半大小。百年老校代表著它的運動場和教學樓的距離相當遙遠,而網球場又往往在運動場的最外圍,幸村帶著他走了將近二十分鐘才看到網球場高高的網。
比起冰帝財大氣粗的設施擺放,聖魯道夫嶄新的球場,王者立海古樸而大氣,就像這所學校一直以來給他人的印象一樣生而為王者無需額外之物點綴。
果然還是很不爽呢,最好有匹黑馬來將立海大拉下王座,那樣他說不定會感到舒心一點。
幸村掏出鑰匙開門,觀月跟著進入網球部的社辦。外側是更衣室,兩條長長的座椅背靠背從進門開始延伸到另一端,兩邊分佈著瘦長的儲衣櫃,右側靠近中間的位置另有一扇門,看來那扇門內才是真正用來做文書工作的地方。
而幸村並沒有把裡面那扇門也開啟的想法,來之前他和柳有過簡短的交流,因此不認為更狹小的空間有助於和觀月談話。
他們以一種奇妙的姿勢面對面。幸村側著身坐下,觀月一條腿壓在身下,坐在座椅上,手臂順勢搭在靠背的位置。
幸村不想繞什麼彎子,於是深吸一口氣開門見山地說道:「照片是佳奈照的。」
觀月皺眉:「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沒有印象?
幸村乾脆將桌布調出來給他看。
是一張睡顏。畫面中的觀月初像個精緻的瓷娃娃半躺在沙發上,上半身斜著靠在沙發背,腿沒有支撐的東西,只好隨意懸在空中。他看上去累極了,眼下還有層淺淺的青色,長而密的睫毛像停在那裡的蝴蝶翅膀,下一秒就能從他的眼皮上騰空飛起。飽滿的額頭因為睡姿露出,觀月額前的頭髮很長,所以就算防曬措施得當,額頭的面板也要白一些。
「就是這張。」
觀月並不記得哪天他是在沙發上醒來,這太失禮了,在別人家的沙發上入睡。
他也這麼問了出來:「我不記得在沙發上睡著過。」
幸村笑了一下:「實際上,你有。熬夜看錄影帶的時候,你每次都會直接在沙發上睡覺,佳奈半夜起來看到過好幾回。」
「可是我沒有在沙發上醒來的記憶。」
「那是因為每次佳奈跑來找我,我都會把你抱回你的房間,你不記得有好幾次早上起床的時候發現睡覺沒脫衣服嗎?」
這個他記得了。
有點小尷尬。
原來不是他太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