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的。皇帝陛下五子一女全部出自裴皇后;如無意外,將來皇太子登基;裴家至少還能風光五十年。
朝中最和睦的人家;是裴家。裴家如今是四代同堂,和和樂樂的,這才是真正羨煞人也。裴家的男人俊美溫文;性情和善;潔身自好,裴家的女人個個臉色極好,神情愉悅,渾身上下洋溢著幸福和快樂。她們一定是日子過得太美好了,才會時時刻刻,眼角眉梢,都是舒心笑意。裴家的女人和京城的貴婦們相比,貴婦們是生活在人間,裴家女人是生活在天堂。
……這樣的人家向我求婚了,只要父母點點頭,婚事便成了!我也可以成為裴家媳婦中的一員,和她們一樣,過著公婆慈愛夫婿體貼的美好日子,快活似神仙……可是,爹和娘居然拒絕了,他們居然拒絕了!
安兒的心情從震驚,到哀傷,到沉痛,最後憤怒起來。為什麼?裴琳是當時京城少年郎之中家世最好、人品最好、人才最好的,這樣的如意郎君,為什麼問都不問我一聲,要絲毫不留迴旋餘地的拒絕?!
“爹,我一直以為你是真心疼愛我的,誰知並不是……”安兒淚水流了滿臉。
相氏早已讓她傷透了心,故此相氏的所作所為擺在她面前,她倒沒什麼感覺了。反倒是靳通政,原來一直以為他對女兒是無微不至的關懷,這會兒知道他拒絕裴家的求婚,安兒才是接受不了。
安兒伏在書案上,失聲痛哭。
什麼都靠不住,誰都靠不住。小時候好好的,長大之後先是親孃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潑冷水、使絆子,然後,親爹也變了臉,不再慈愛。親爹孃都這樣,別人就更別提了。剛成親時還覺得陳凌雲是個好人、好丈夫,可是不久之後便有一個尼姑打扮的中年女人站在自己面前,一向溫柔體貼的他竟要逼著自己認婆婆……雖然後來沒有得逞,可是這樣的傷害,一輩子也忘不掉,永遠也忘不掉。
父母、丈夫,沒有一個信得過,沒有一個靠得住。
安兒哭得肝腸寸斷,天昏地暗。
安兒一哭,書房裡的小廝、丫頭都是大吃一驚,小聲商量了兩句,小廝匆匆忙忙的去了通政司。大姑奶奶哭成這樣,不定是有什麼大事呢,一定得報給老爺知道,耽誤不得。
安兒不知哭了多久,耳畔響起一個略顯驚慌的聲音,“安兒,安兒!”
抬起頭,面前出現一張焦灼不安的男子面龐,正是她的父親靳通政。靳通政又是慌張,又是不安,又是心疼,和平時的雍容溫雅大不相同。
“看到我哭,你會慌了手腳,會心疼麼?”安兒淚眼迷濛,淒涼的笑了笑,“那麼,為什麼要替我拒絕那樣的幸福?你明明知道,那是世上難得的幸福美滿。”
靳通政看到安兒手中的宣紙,臉白了。自己這幾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索性披衣起床,奮筆疾書,所有的往事都想起來了,都寫在了紙上。安兒,她是什麼都知道了。
“那是別人的幸福美滿,不是你的。”靳通政穩穩心神,溫和說道:“女兒,你和他之間橫著無數前塵往事,單純不了。故此,那樣的美滿,與你無關。”
小廝很有眼色,等靳通政進來之後,便把書房門無聲無息的合上了,自己和丫頭們避得遠遠的。
“那樣的美滿,與你無關”?安兒心中本來就有一股無名怒火,聽了靳通政這話,更覺不平,連連冷笑,“前塵往事,和我有什麼相干?我和那位偉大了不起的唐閣老根本沒有見過面,他再怎麼高尚,唐妃再怎麼命苦,和我有什麼相干?為什麼要因為他們,讓我受苦!”
安兒胸中鬱鬱不平之氣,快要把她自己折磨垮了。什麼唐閣老,什麼恩師,我連面都沒有見過的一個人,為什麼要因為他,連累我和那麼美好的一個人擦肩而過?太不公平,太沒天理了。
安兒想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