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內的一切,心下卻在暗暗思索著,花廳內那個懲戒翠的婦人跟這趙府有何關係?
“老夫人,求求您大發慈悲,饒了我們主子和翠吧?林伢給您磕頭了……”花廳內又傳來林伢的求乞聲,砰砰砰,接連便是額頭磕在地板的聲響。
一個女人尖利的聲音打斷了林伢的求饒,“閉嘴,老婦人訓話哪有你這奴才插腔的份?”
“嗯……?”一聲拉長的冷哼攔截了那尖利的女聲,接著便有一個婦人的聲音幽幽的響起,語氣帶著不屑和傲慢,“你是林伢吧?聽說你對翠那蹄子歡喜的緊!有這事麼?”
花廳內陷入了靜寂……
“老夫人問你話呢,還不趕緊的!”之前那尖利的女聲再次響起。
林伢囁嚅著,“回老夫人話,都是謠言,林伢一心伺候爺和主子,不敢打其他心思。”
“哼,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地兒擺明著就是一個騷狐狸窩,能教出什麼樣的奴才來!趙府的聲譽早晚得壞在你們這些個人的手上!”老夫人的話一語雙關,明耳人一聽便知這個中矛頭直指誰了!
“婆婆教訓的是,是媳婦管教無方,一定謹遵婆婆的教誨,還請婆婆看在孫兒的份上高抬貴手,饒了媳婦這回吧!至於翠和林伢,頂撞了婆婆,依照府裡的規矩該怎樣處罰全憑婆婆做主就是!”低沉悽婉的聲音,是那翠的主子,終於開口說了話。卻是幾近於卑微的乞求。
雲萱躲在柱子背面,望著那花廳的方向冷笑著搖頭。
原本以為那翠的主子也會為翠和林伢求幾句情,然,她字裡行間除了為自己辯解,便是將那二奴作為犧牲的籌碼用來討好自己的婆婆。
主子之間的爭鬥,搭上幾個奴才的死活,這在古代社會,根本算不得什麼!枉自己方才還自作多情,擔憂那翠主子的安危跑來這兒打探,看來,自己真是‘博愛’了,她比雲萱想象中更懂得自保!
“哼,方氏,你也少跟我這兒賣乖!今個我不處罰你,並不代表我接納你為趙家的媳婦,而是看在你肚子裡有了那塊肉!不過,方氏,你也給我記好了,少打母憑子貴的主意,趙府的門檻高,不是你這歌姬想進就能進的了的!”老夫人的話,尖酸刻薄,字字句句直錐人心,就連這邊柱子後面的雲萱,都有些氣惱了,而那翠的主子方氏,卻不敢辯駁半句。
雲萱抬眼看見前面的庭院徑中,一行佩刀的侍衛正風風火火的朝著這邊奔了來。領頭的是一個一身戎裝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一臉的急切,國字臉,絡腮鬍,濃密的劍眉緊皺不舒,臉上罩著一層寒色。腰間挎著的大刀在冬日的暖陽下折射出灼人的光芒。
雲萱聽見院中的丫鬟婆子們眼中泛出希翼的光芒,“將軍……”她們如是喚他。
那將軍模樣的人一路急奔,直到來至那花廳門前,他卻突然頓步,整了整身上裝束,方才恭敬的步進花廳,“拜見母親大人……”
雲萱微微挑眉,方才從那趙府大門前經過時,他便覺著那馬車似曾相識。這會又親見那將軍模樣打扮的人,雲萱終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雲萱當日隨西陵驍歸寧的途中,曾跟這趙將軍打過照面。
眼前這趙將軍,應該便是坐鎮京都的鎮國大將軍燕南秧旗下,京都侍衛統帥趙烈痕趙將軍!
從方才那老夫人的一番話語中,雲萱不難猜出,這掛滿了紅燈籠給的趙府,實則是趙烈痕金屋藏嬌的所在,否則,老夫人也就不會有那麼一說了。
方氏出手闊綽,趙母威嚴武斷,由此可見,趙烈痕是夾在這兩個女人之間的雙面膠,不管是趙母還是方氏,抑或是趙烈痕,所有維繫的焦點便是方氏腹中的那塊肉!
既然如此,雲萱尋思著自己能不能在這上面做一點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