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順著喉嚨一路滑下,雲萱還以為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境,原來竟是如此。雲萱擠出一絲苦笑,真是難為他了,還費這樣的心,回頭遇著了,她得好好感謝他的蘑菇湯。
“那現在怎麼不見他人呢?”雲萱追問。
“樓主昨兒晚上剛從後山回來,就接到了姑母飛鴿傳書,樓主才看完臉色就不大好,將蘑菇籃子放在桌上簡單交待了奴婢幾句,就匆忙下山了。”
司空颯離開了馭獸群山?雲萱唸叨著這個訊息,想必那封書信裡必定是關乎重要的事情。雲萱聯想起司空颯和定風樓所從事的事情,不由眉頭微蹙,竟然有點隱隱的為他擔憂,在心裡祈禱著這一回,他還是能像以前那樣從容身退,然後神奇意外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很張狂,很孤傲,卻讓人一點都不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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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頭底下壓死人,尤其是當你身處範圍不廣,面對的都是那麼固定的一些人,不厭其煩的詢問和詢問過後露出的同情和唏噓,私下的各種猜測,都如碎小的石頭從四面八方朝雲萱撲來,最後凝聚成一塊千斤重的龐然大石,狠狠壓在雲萱的心上,讓她覺得自己努力掩飾的那些謊言,似乎很快便要被那些人從各個角度的猜測所揭穿,露出本來的面目。
雲萱有些心虛了,偽裝出來的勇氣也在點滴消退,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真的不能傻傻的繼續呆在這個恐怖的地方
雲萱默默的收拾著自己的行囊,無非是幾件換洗的衣衫,門被撞開,陸揚急色匆匆的闖進來,身後跟著同樣喘著粗氣的錦繡。
陸揚上前一把按住雲萱的手,急道:“我剛從園子裡回來,就聽錦繡說,你要下山?”
雲萱抬頭看了眼錦繡,錦繡的眼神有點躲閃,嘴唇動了動,“主子,奴婢擔心一個人保護不了你的周全,就去找陸公子商議看能不能加派些人手……”
雲萱蹙眉,這丫頭,真是單純的可以,連撒個小小的謊都會臉紅,別人不知道她的真心想法,跟她朝夕相對的雲萱還能不知?
雲萱抬頭看著陸揚眼中的焦急,點了點頭,認真的回答他:“是的,我已經收拾妥當,正準備給你留張便條,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親口告辭。”
“不行,我不能讓你走”陸揚按住雲萱手腕的力度突然加大,勸道:“你就這樣走了,楚兄那裡我怎麼交代?再者,踏雪很快就要生了,這裡沒有獸醫,有你這個大夫在,我們也安心一些。”
雲萱頓了頓,提到獸醫二字她就想起了莫子期,想到莫子期心口就隱隱憤痛,可還不能露出端倪,雲萱真的不想再看見別人同情垂憐的目光。
“楚公子門下能人異士想必是多的,我也只是能瞧些人類的尋常病痛,耽不得為踏雪接生這樣的大事。再說楚公子至今未歸,我朋友也走了,這山上我不想再待,既然去意已決,陸公子就不要再強求了。”雲萱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尋常,將胳膊從陸揚的手中抽出,抓起自己的小行囊繞過陸揚的身旁,朝著門口急急而去。
陸揚急了,一把扯下雲萱的小行囊,摔在桌上,攔在她的面前急道:“既然你這樣,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剛我在園子裡,看見了莫先生,他死了”
“死了?”雲萱腳步微頓,心下驚震,腦子裡再次攪成一窩亂麻,莫先生,怎麼可能會死在園子裡?到底是誰將他殺死了?難道,是那個送自己回來的神秘人殺了莫先生?
雲萱腦海裡的問句一個接著一個,直到最後,她再次如遭雷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雖然是莫子期有錯在先,對自己人痛下黑手,可是,現在當莫子期的屍首在園子裡被發現,陸揚他們關注的重點瞬間轉移到那個黃雀的身上
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