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蹲在前面的這個人,顯然不是名滿天下的道宗領袖。
方解擺了擺手示意馬車停下來,他自己緩步走了過去。
“項青牛,你在做什麼?”
方解走到蹲在地上的胖子身邊問了一句。
項青牛抬起頭看了方解一眼,然後指了指官道。在官道上他層層疊疊的畫了好幾圈,在圈子裡有幾隻螞蟻來回奔走似乎是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我只是想看看,幾隻驚慌失措的螻蟻能不能從這圈子裡衝出去。”
項青牛認真的回答道。
方解看著那圈子裡幾隻來來回回爬著卻找不到來時路的螞蟻,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圈子再大,螞蟻終究還是能爬出去。”
“不對”
項青牛一字一句的說道:“螻蟻能爬出我畫的第一個圈子,但我可以畫第二個圈子,第三個圈子,很多個圈子。不管弱小的螻蟻如何拼爭努力,永遠也逃不出去。因為我手裡有一根小木棍,我可以隨隨便便畫出幾百個圈子來。螻蟻又怎麼可能逃的出去?一個圈子圈不住,一百個圈子呢?”
方解沒回答,因為他知道項青牛說的沒錯。螻蟻太弱小,而畫圈子的人相對螻蟻來說太強大。只要畫圈子的人願意,他可以一直這麼玩下去直到他失去興趣。如果他煩了,累了,厭倦了,就會用那根小棍輕而易舉的將螞蟻都碾死。
“怎麼樣,剛才說的話是不是很高深?我蹲在這裡以畫圈來點化你,這動作是不是很有世外高人的風範?”
蹲在地下的項青牛問。
方解點了點頭道:“道理似乎一點錯誤都沒有,但你這個形象蹲在這裡畫圈玩螞蟻的舉動……真的很傻…逼。”
……
……
“你怎麼在這裡?”
方解問。
“不會是就只為了冒充高深莫測的得道高人,然後偷來一身墨黑色的道袍蹲在這裡玩螞蟻等著我來趕緊裝個逼讓我看看的吧?”
不等被氣的無話可說的項青牛回答,方解忽然表情嚴肅下來認真的問道:“如果你真的是在等我,那麼……你是怎麼知道我會來的?”
項青牛冷哼一聲道:“我剛才說了半天你還是一點領悟都沒有,枉費我在師兄面前替你吹了半天牛…逼說你是天下第一等聰明人。我問你,我剛才在幹嗎?”
“畫圈玩螞蟻。”
方解回答。
項青牛又問:“誰是螞蟻?”
方解沉默了一會兒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問道:“你的意思是我?”
“恭喜,你總算沒白痴到無可救藥。”
項青牛哼了一聲說道:“你以為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帝都,就當你從來沒有在這裡出現過?屁!你看到我手裡的這根棍子了嗎,就是能輕易碾死你們這幾隻螞蟻的實力。比如大內侍衛處,比如大理寺,比如刑部,這些衙門都是這根棍子,只要輕輕在你身上一戳你就變成了一灘爛肉,而且是不起眼的爛肉。”
“之所以到了現在這根棍子只是在畫圈而不是碾死你,是因為在你不知道的很高層次有人替你說了話,以至於棍子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按下來,但不代表不會按下來。”
方解皺眉,然後問:“能讓棍子不戳下來的,似乎只有那隻拿著棍子的手了。”
項青牛忍不住鼓掌笑道:“我就說你還是足夠聰明的,那麼你猜是誰讓這隻握著棍子的手暫時停下來,沒有用小木棍戳死你?”
“難道是你?”
方解詫異的問。
項青牛吸了口氣挺了挺讓少女都為之嫉妒的胸脯驕傲道:“當然是我!”
“走吧”
他說。
“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