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那地板上的痕跡讓他覺得有些礙眼,青年身體最緊繃的時候,他忍不住俯了身,輕輕吻在青年沾著淚痕的眼尾。
陳月白第一次知道,眼淚是淡到極致的溫鹹。
他微微蹙了眉,他想,他永遠不會再忘記這種味道。
……
一場情、、事過後,賀知覺得自己像經歷了一場傷筋動骨的災難,他衣衫不整地躺在冷硬的地板上,覺得自己渾身像被什麼重物碾過一般,連手指頭都不想動彈。
陳月白還是那副遊刃有餘的風流樣子,他敞著白襯衣坐在賀知旁邊,如那晚一樣,他薄薄的唇裡銜著根未點燃的香菸,面上滿是饜足。
賀知根骨分明的手被他拿在手裡,他一根一根撫摸著對方的手指,既ai、昧又那麼漫不經心,彷彿在把玩一個什麼有趣的玩具。
「賀知,」陳月白不知想起什麼心裡一動,他突然俯身將唇湊在對方還染著紅的耳邊,喃喃道:「晚飯我想吃你做的菜。」
賀知一怔,他閉了閉眼,面上浮出個帶著澀意的微笑:「好。」
說罷便掙扎著起了身,他整理好自己的衣物,隨即便撐著酸軟又疲憊的身體往廚房走去。
陳月白站起來,抱臂倚在牆壁上,他看著青年一瘸一拐的清瘦背影,不知為何心裡突然有些不舒服,於是眉頭便也不由得皺起來。但他到底沒叫住青年:只是一場雙方都酣暢淋漓的qg、事罷了,他也不必在意太多。
廚房裡,賀知正從冰箱裡拿出蔬菜和肉類,一轉身,便看到了被丟到垃圾桶裡的早餐,他一怔,心臟像突然被什麼刺中那樣痛了下,痛得快要麻木。他面上浮出個苦澀的笑,一瞬間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卻到底,還是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往洗菜槽處走去。
冰箱裡的肉菜剩得少,倒是還有些雞蛋面,賀知便乾脆打算做兩碗陽春麵。只是哪怕是就做份麵條,賀知都想給陳月白最好的。
陳月白被蔥油的香氣吸引來廚房,他在廚房門口看著青年為他認認真真忙活的身影,心底裡便無來由淌出些暖意來。
「這什麼?這麼香。」他倚在門上突然開了口,嘴角情不自禁地帶點真實的笑。
賀知被他嚇了一跳,隨即把剛炸好的蔥油澆在鋪了誘人澆頭的面上,一瞬間熱蔥油的香氣混著澆頭的香氣在這空間中劇烈地炸開來,聞著更讓人食指大動。
「是陽春麵。」賀知邊回答便用蔥油澆了另一碗麵。他看著這雪白誘人的面和誘人的澆頭,面上情不自禁洩出些微微的懷念:「嘉嘉大學城市的面,她學了回家做給我們。」
說罷賀知眉頭便皺起來,他的額角抽痛一下:他又脫口而出「嘉嘉」這個名字,可「嘉嘉」到底是誰……
陳月白看到賀知怔住發呆的樣子,難得有些擔心,他伸手在對方面前晃了晃:「賀知?」
賀知猛地回過神來,他疲憊地笑笑,道:「我沒事,陳哥,吃飯吧。」說罷便端了兩碗麵出了廚房。
陳月白雖覺得賀知有些不對勁,但也並未覺得他們有熟悉到可以互訴心事的地步,他自覺他們剛睡過,他還是要貼心一些為賀知多著想一些不亂問得好,因此儘管難得對什麼有些欲罷不能地好奇,陳月白到底還是未問出口。
青年的手藝出乎意料地好,陳月白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就有些後悔倒掉了今天的早餐。陳月白自覺這頓晚飯吃得讓人相當愉悅:餐廳裡的燈光是那種溫馨的暖黃、青年吃東西的樣子看起來順眼極了、飯菜也相當合他的口味。這甚至讓他隱隱有種這裡是家的錯覺。
一碗麵終於吃盡,陳月白隨意撐著額坐在沙發上,看著青年收拾碗筷,等青年終於閒下來,他便一把把對方拉進懷裡:「明天早上吃什麼?」
賀知想起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