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把我說的啞口無言,我在掙扎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我記得黎先生的事比我自己的還要多,這種愛就叫做夫妻。
我靠近我媽懷裡,說:“那為什麼女人愛男人,男人卻還要做對不起女人的事?有時候,我真覺得女人太犯賤了,只要男人抓住女人的愛,女人就沒轍了。”
我媽說:“那如果不原諒,一個家就散了。家是什麼,家是希望,是要花一輩子時間苦心經營的棲身之所。人要生存很容易,人要活著也很容易,生存和活著加在一起,就是生活,生活不容易,不是爭個你對我錯就可以延續的,也不是男人和女人的辯論場,在生活裡,誰都有犯錯的時候,若是犯個錯就判無期徒刑,那這世界上還能剩下幾個家庭?”
我媽令我我想起和睦的話,和睦也說過同樣的道理,但和睦是從生理和科學角度闡述的。他說,在婚姻裡,男人之所以會比女人的出軌率高,那是因為男人和女人思考的角度不同,生理結構也不同。女人往往是先愛後性,所以女人的出軌往往是先從精神開始的,而男人則恰恰相反。男人出軌,從**開始,當他們的理智迴歸時,他們的精神也會迴歸,會懺悔,會回到曾經背叛過的女人身邊,在這一點上,女人則表現得更決絕,女人一旦出軌,也是一心一意、一意孤行到底的,迴歸的機率往往很低。這就是多情不定性的男人和愛情集中性的女人。
我說:“所以一說第三者,大家想到的就是女人,一說出軌,想到的是男人。男人要是介入別人的婚外戀,那就是受人尊重的痴情漢,換做女人,那就是受千夫所指的狐狸精。”
我媽又拿起針織活,不接我的話。
我說:“反正你決定原諒他了,我也無話可說。”
臨出門前,我對我媽說:“找個時間,我和黎鵬一起回來,一家四口一起吃一頓飯。”
我爸剛刷完碗,一邊擦手一邊走進客廳,聽到這句話,笑出了眼角的笑紋,最少有四五根。
在回家的路上,我反覆想我媽的話,越想越亂,只有一點線索很清晰,就像是從一團亂毛線裡單獨摘出來似地——假使我選擇離開舊愛,走向新歡,我是絕對不會迴歸的。
那天晚上,我告訴黎先生,我爸、我媽複合了,他們決定在經濟上補償那個女人。
黎先生正在看新聞聯播,抽空看了我一眼,說:“我早料到了。”
我說:“你真是事後諸葛亮,之前你怎麼不說?”
他說:“我說了你就該不高興了,有些事必須等你自己想通了才行,要是在你鑽著牛角尖的時候對你說,你會聽得進去麼?”
我說:“那你現在說吧,我聽得進去。”
他說:“你還記得我和你第一回家吃飯那天麼,咱媽做了一大鍋的魚湯,你說喝不了這麼多,咱媽說三個人一起喝,一定能喝完。我注意到在魚湯上桌之前,她就舀出來一碗收了起來,我記得你說過咱媽是不喝魚湯的,那你說那晚魚湯是留給誰的?”
我頓悟了,靠著黎先生的肩膀,一下下揪著他的髮尾,說:“為什麼我就看不出來呢?”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說:“若若,你是心疼你媽的,可你不懂她。你媽對你爸的感情,那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一對夫妻相守了幾十年,他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對方的人,比了解自己還要了解對方。你爸愛喝魚湯,即使分居了,你媽還要留下一碗,為的就是心裡的希望和期盼。就像我晚回家,你不會在裡面反鎖門一樣。你給我留個門,不就是等我早點回來麼?我回來,桌上總有一杯熱水等著我,我有時候真懷疑你是不是監視我,怎麼就能算準我回來的時間和水的溫度?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爸的時候是在派出所外面,你爸被打的鼻青臉腫,見到你還笑呵呵的,好像他臉上的傷一點都不疼,他那是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