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一批走私貨品。
吳浩和劉連瑞早就是他的人,一直以來利用在恆遠進出口公司的業務便利幫他通關一些見不得光的貨品,這兩個人從他這裡拿到的錢相較於從恆遠拿到的工資來說,高了幾十倍不止。事到如今,能留住靜嫻的辦法只有這一個。只要齊家琛入了獄,白靜嫻所能依靠的,唯他而已。
齊盛堯看著面前已自痛哭的齊少聰,閉上眼睛緊捏著眉心。他已經五十幾歲了,卻還在同別人兒子鬥智鬥勇,而他自己的兒子又只能拖他後腿、丟給他一堆不可拆解的爛魚頭,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悲哀更甚此時?
…
恆遠公司的走私案開庭那一天,鍾蕾沒有到庭旁聽。
她坐在君度的辦公室裡,桌面上的電話響了幾次她都沒有聽見。直到裘總的秘書急匆匆奔過來,“鍾小姐,裘總說開庭之後他直接回家就不來公司了,叫你把上個星期那份答辯狀整理好明天早上他來了要用。”
她的聲音自然而平穩,鍾蕾卻似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一揚手把自己桌面上的水杯欣了個底朝天。
這才意識到別人在同自己講話,訕訕應了一句,在滿目不解的鬱悶之下拿著空杯子去飲水機接水。
熱水接到一半,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這一聲脆響猶如衝鋒的號角,瞬時就讓她把手上的杯子扔去了地上。命運多舛的杯子終於應聲而碎,鍾蕾看了一眼來電號碼,來不及去理那可憐的杯子,抖著手指點了接聽。
“判決了。吳浩和劉連瑞翻供,承認走私是他們二人私下的行為,並未受到齊家琛指使。吳、劉二人除罰金外還各被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和三年。恆遠公司也被判處罰金,齊家琛當庭釋放。”
電話裡是任南生的聲音,公事化的陳述中也帶出了些許興奮的意味。鍾蕾聽了,莫名其妙眼眶就紅了,懸了不知多少時日的心卻平靜了下來,生平第一筆見不得陽光的暗黑交易,她贏了!
長長舒了一口氣,鍾蕾對著電話道了聲“謝謝您”,只是這三個字說得,卻猶如咽在喉嚨裡一般,泥濘艱辛。她的手,狠狠攥著手機,十分鐘後才漸漸鬆弛下來。
這天下班,鍾蕾牽了小雪準備送還到小樂家裡。
小雪或許原以為是這些日子以來慣例的散步,起初並未在意;直到上了車,意識到這一天的散步路線與眾不同。於是一人一狗來到蔡小樂家樓下的時候,那魁梧高壯的薩摩耶竟流露出了近乎精曉人性的不捨的眼神。
它睜著兩隻明亮漆黑的眼睛,汪汪汪地朝鐘蕾喚個不停,喚到人心也碎了。
她牽著它朝向樓道走,它卻不肯;支著四隻腳全力拖在地上拔著河,一面汪汪汪地叫著。
鍾蕾哪裡捨得用大力拽它,卻又不能由得它這樣吵下去,只得好言勸著拉到了小區的花園裡。這下小雪也不叫了,一人一狗,就這麼默默坐在長椅上。她不說話,它就低頭趴著;只要她一有要拉它走的意思,它便撐著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瞪著她。
第十八章
終於夜也黑了,巡邏的保安都假裝不經意朝這邊蹓躂了幾次,再沒理由停留在別人家樓下,鍾蕾半蹲了,正對在小雪面前,笑得既勉強又尷尬。
“你聽話,上去吧。跟著我幹嘛呢?終究是得回家的。”
她望了望樓上,頓了幾秒,眼眶有些發酸。
“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只能陪你走到這麼遠……再往前,我也沒能量了。齊盛堯那個人太可怕,跟這種人勾心鬥角真的不是我的強項,如果再跟你們一家子姓齊的扯上任何關係,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小雪,你幫個忙,回去之後千萬記得告訴齊家琛,他不是要離開柏塘去蘇州了麼?讓他儘快走,走得越快越好。記得,一定離齊盛堯越遠越好……”
恆遠公司剛剛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