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分為裡外兩個區域,包括我在內六個人輪轉,兩個人共同輪值十天,銷售和演藝的不包含在內。」
「今天是十七號,中旬,是誰帶班兒?」
「裡面是我,外面是李濤。」薛東不假思索的回應,「再有三天就該換班兒了,到時候時間也就寬裕了。」
「張大根死亡的那天晚上,是跟誰請的假?」
「這事兒我打聽過,電話跟人事經理請的。」
「張大根是凌晨三點半左右身亡的,二十個小時以後,也就是當晚十一點前後,你有沒有看到陳少華?」鋪墊了這麼久,白中元終於說到了此行調查的關鍵點,而且他問的很聰明,並沒有直接詢問薛東在幹什麼。
「我這個月帶班兒是在內場,而保安隊長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場,所以真給不出個準確的說法。」薛東搖頭,接著補充,「再說十一點正是客流高峰,我忙都忙不過來,哪還有空去管別人。」
「當時你很忙嗎?」白中元不留聲色的追問了一句。
「忙。」薛東苦笑,朝著吧檯一指,「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就在那個位置有位客人喝多了,吐了我一身。」
「這種情況你們會怎麼處理?」嘴裡這樣問,白中元心中卻是想的後續薛東做了什麼,首先他肯定要去換衣服,那麼換完之後呢?是返回了場子裡繼續上班,還是借著由頭去幹了些別的?
「那個客人對我很重要,我把他送回了家。」
「送回家?」白中元微怔,「服務這麼到位嗎?」
「嗯。」薛東顯得有些無奈,「您有所不知,客戶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尤其是大客戶更是得罪不得。」
「雖說生活不易,但你也太拼了,衣服都沒換吧?」白中元不動聲色的追問。
「都那個時候了,還換啥衣服啊。」薛東繼續苦笑,「既然吃了這碗飯,再苦再累不都得受著嗎?其實送人回家倒是無所謂,關鍵是酒喝吐了之後那個味道,簡直了。沒辦法我向李濤借了口罩和帽子。」
「這跟帽子有什麼關係?」白中元皺起了眉頭,帽子和口罩的出現,最大的弊端就是會掩蓋住人的相貌。
「當然有關係,上次送一喝多的客戶回家,從後座吐的我滿腦袋都是,差點兒沒把我噁心死,這都是經驗。」
「也真是不容易啊。」白中元感慨。
「哪行都不容易,就拿白隊您來說,為了案子風裡來雨裡去的,有時候甚至要玩兒命,更辛苦不是?」
「當時你把客戶送到了樓下還是家裡?」
「樓下。」薛東回憶道,「大客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希望閒雜人瞭解過多的資訊,也算是避嫌吧。」
「那你就不怕他上樓的時候出事兒?」白中元追問。
「當然怕,所以我把他交給小區的保安了,並叮囑一定要送到家門口。」說道這個,薛東的牢騷又來了,「我們這行,就是到處裝孫子,為了保證大客戶的安全,有求於保安的時候都得低三下四的,又是作揖又是鞠躬。」
「好了,訴苦的話就不說了,你去忙吧,我坐一會兒就回去了。」談話進行到這裡,白中元心中已經有譜了。
「有事兒您喊我。」薛東笑容滿面。
「去吧。」
……
打發走薛東之後,白中元陷入了沉思當中。
剛剛交談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看似是拉家常,其實白中元問的每一句話都有著深意,或者說都是圍繞案情展開的。
首先,確定了薛東在時間方面的確有著很大的自由度。
其次,直接得到了薛東是否外出過的答案。
再者,找到了與「偽裝」相關的細節線索。
最後,基本可以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