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兩道門鎖都是瀋海濤自己鎖上的,而後他從後窗翻進了屋子裡面,在將窗戶的縫隙封死之後,做出了自殺的行為。
第二,瀋海濤死於他殺,而且犯罪嫌疑人是在行兇之後從正門離開的,離開的同時將兩道門鎖了起來。
給案件定性,決不能僅僅根據推導,而是要依託確鑿的事實證據,所以白中元暫時停止了思考,隨後將求助的目光望向了周然和秦時雨。她們的現場勘查結果,將會左右接下來的偵查方向。
「除了大致的死亡時間和死亡原因之外,我暫時無法給出任何確鑿性的結論,一切都得等屍體解剖、物證檢驗鑑定之後。」周然保持著一貫的嚴謹,說完示意助手進行斂屍,並叮囑萬分的小心。
「就不能做個初步的定性嗎,這很重要。」案發現場極為的複雜,在這方面白中元必須要多聽聽周然的意見。
「我知道很重要,但很遺憾,不能。」周然堅持著自己的立場,「死者生前雙手有過強烈求生的動作,可雙腿上沒有絲毫此類跡象,這是極為矛盾的,在沒有解開這個矛盾點之前,我不會妄下結論。」
「好吧。」白中元只能無奈的點頭。
「那我就先回隊裡了。」
「雪天路滑,注意安全。」
……
周然帶著瀋海濤的屍體離開之後,白中元找到了秦時雨:「現場勘查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具備追查價值的線索?」
「有。」
秦時雨點頭,隨後指了指後窗:「經過細緻的甄別,可以確定窗戶上的密封條是新貼上去不久的,而且使用的並不是膠水,而是這個。」
「這是什麼?」接過證物袋,白中元看到裡面裝著白乎乎的東西。
「豬油。」
「豬油?」白中元一愣,又看了看窗戶,「這是在哪兒找到的?」
「窗臺的角落。」
「用來粘密封條的?」
「沒錯。」秦時雨指了指袋子裡的豬油,「現在是冬天,氣溫很低,豬油凝固之後便會具備些粘性,粘合力多結實談不上,卻足以將白紙緊緊貼在窗戶縫隙上。而且,師傅覺得這會是出於保暖的考慮嗎?」
「當然不是,顯然另有目的。」這也正是白中元疑惑的地方,「最初,我將案子框定在了密室殺人的範疇之內,如果以這個為前提,那麼無論是豬油、還是貼在窗戶上的密封條,就都有了存在的邏輯和道理。比如犯罪嫌疑人在殺害瀋海濤之後從後窗逃脫,採用某種手段從外面將密封條貼上,營造出死者自殺的假象。可關鍵問題是兩道門鎖都是在外面的,倘若真是他殺的話,那麼嫌疑人殺害瀋海濤之後完全可以鎖上門從容離開,如此密室殺人的說法也就不成立了。偏偏現在你又說塗抹豬油的密封條是新貼上去的,這我就有點兒糊塗了,這豬油和密封條究竟起到了什麼作用?」
「師傅,你說了這麼多,有一點我贊成,有一點也反對。」
「說來聽聽。」
「我贊成的是新貼上去的密封條一定和案件有關,至於其中隱情就有待後續的挖掘了。而我反對的是,誰說門鎖在外面就不屬於密室殺人的範疇了?」說到此,秦時雨取出了幾張剛剛拍攝出來的照片遞了過去,「師傅,你仔細看看這些,裡面是不是存在著一些支撐密室殺人成立的依據?」
目光在這些照片中來回遊動,好一會兒白中元才面色凝重的抬起了頭:「從這些腳印的形狀以及鞋底的花紋來看,是屬於同一個人的。」
「你覺得屬於誰?」
「該不會是屬於瀋海濤吧?」
「很不幸,被你言中了。」秦時雨又拿出一張照片,「這是屍體拉走之前拍攝的,你看看瀋海濤腳上的鞋子。」
「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