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聲說,“回去吧,你需要靜養。”
陳塵轉過頭對酒保微笑,“要一杯瓊瑤漿。”
她又看我,“給你的,我喝橙汁。”
酒保的動作輕快敏捷,手腕骨節分明,他將酒杯推給我,我順著酒保的手腕向上看--他的帽子遮住了半張臉。
我拿起酒杯,忍不住低聲道,“這位先生,我們是不是見過?”
陳塵笑了,“說不定哦,你看他的代號。”
我看向酒保胸前的銅製名牌--阿波羅。
我將酒水飲盡,口腔中盡是荔枝味,眼神卻越發清明,眼前的人正取下帽子,“你不來管我,我只好來找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杯辰光
顧清辰長的好看,這是我十七年來無數次確認過的。但是這張臉究竟有多大的殺傷力我一直沒有測驗過,一來是看多了習慣了,二來是我們性格不對盤,見面就吵架,一吵就吵大。
我還在對他昨天的那句話耿耿於懷,他卻盡挑我不爽的時候出現。
陳塵拍拍我的肩膀,“我去陪傅肖,你們慢慢聊。”
我扯住她的手,“陳塵…”
陳塵反握住我的手,在我耳邊小聲道,“你和他做了十幾年姐弟,總不會比我還不習慣吧?”
她走開了,我看向那個十六年來從來不自認為是弟弟的人--顧清辰又拿出一隻杯子,正往裡面注酒。
我居然有些緊張,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我又看到他胸前的牌子,忍不住道,“你是阿波羅?”
話一出口我就覺得自己智商已下線--顧清辰卻在專心忙著手裡的活,語氣很淡,“你不都知道了,問點有用的行嗎?”
還是那種氣死人的語氣,我卻莫名冷靜下來,“那麼你先告訴我,那天為什麼會出現在辰世的博物館?”
“我是辰世的第一繼承人,陳然准許我去他企業所屬的任何品牌實習。”
顧清辰說的輕描淡寫,我聽的卻很震撼--陳然這是要正式培養自己和紀塵的兒子了?他要放棄陳塵了嗎?
我想了想,“所以你選擇了博物館?你是那裡的工作人員,那天你在那裡實習?”
顧清辰點頭,“嗯,差不多。”
“那你和陳塵研究的模擬機是仿製了父親的實驗?圖紙從哪裡來的?陳塵給你的,還是父親給你的?”
我又想到了父親和陳塵可能有的關係,胃裡一陣不適。
顧清辰看我一眼, “小點聲,傅肖剛才看這邊了。。”
我下意識想轉頭看傅肖,顧清辰猛地按住我的手,“你現在看他,不是等於邀請他過來嗎?”
顧清辰剛碰觸了乾冰,他的手心冰涼,我被凍了一下,身體本能一顫。
顧清辰收回手,“可以了。”
我低下頭,“清辰,你恨父親嗎?”
顧清辰冷冷道,“你問的是哪一個?”
我一愣,抬起頭看他,酒吧昏暗的光線掩飾了他的表情,可他的眼神透著寒意,“你說的父親,是我的生父陳然,還是我的養父顧春澤?”
那一日在博物館,陳然與明微告訴我的話,躲在墨提斯雕塑後的顧清辰一定都聽全了。
顧清辰見我不說話,冷哼一聲,“圖紙當然不是顧春澤給我的,他那個研究室需要DNA密碼解鎖,只有你能進得去。”
我一驚--“是陳塵?爸爸給了陳塵圖紙?”
顧清辰有些無奈,“你覺得可能嗎?顧大科學家研究了半生的科學成果,會平白用來討好一個小丫頭?”
很顯然,顧清辰並不願意告訴我他從哪裡得來的圖紙,但是他話外音亦說明父親對陳塵並沒有那麼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