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越發肅穆寂靜了。
“你是不是很想問哀家,為何不見長公主?”
放了手裡的佛珠,寧皇后睜開眼看向姜凝醉,歲月在她端莊華貴的臉上留下了痕跡,但卻掩不住她那雙高傲冷漠的眼睛,即使是笑著,也仍舊含著揮之不去的威儀。
姜凝醉想了想,道:“今晨聖旨一下,關於池蔚的身世,突然間經由有心人之手而鬧得滿城皆知。朝廷上下議論紛紛,就連京城的百姓也開始口耳相傳,但是長公主卻並沒有顧忌這些,而是等在了懿安宮外。”說著,姜凝醉微垂下了眼眸,“想必在長公主的心裡,母后的感受才是她最在乎的。”
似是被姜凝醉的話戳中了心事,寧皇后嘆了口氣,道:“長公主的心思,哀家如何不知?她在哀家的宮外站了多久,哀家的心就疼了多久。但是先帝在世之時,曾經對哀家親口說過,若他百年之後,不希望看見顏家的子孫們自相殘殺、相互迫害,哀家作為先帝的正妻,又如何能夠眼看著長公主違背先帝的遺願而包庇縱容呢?”
寧皇后說這番話時,聲音顯得冰冷且蒼老,其中隱隱約約掩藏著提及顏漪嵐時的疼惜無奈。有時候或許一個人的外表尚且可以迷惑人心,但是內裡的衰敗,是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了的。
姜凝醉在這一刻,或許多多少少能夠明白些許寧皇后的苦心,她不僅是一個母親,更是一國之母,她有她的無能為力。想著,姜凝醉低聲道:“長公主之所以會這麼做,是為了太子。”
“哀家明白。”寧皇后笑了笑,道:“哀家還明白,這件事與太子的側妃有關。”
姜凝醉的眼裡難掩驚愕,她抬頭望向寧皇后,遂又垂下。本以為寧皇后並不知曉池蔚與柳浣雪之間的隱情,卻不想她早已悉數洞察,姜凝醉垂著頭一徑的沉默,這個時候,或許唯有沉默才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如今池蔚的身世在朝廷上下鬧得沸沸揚揚,到底是誰策劃走漏的風聲,其實早就不重要了。凝醉,你知道現在什麼才是最重要的麼?”
姜凝醉斂目道:“最重要的,是長公主的威望。”
“沒錯。”寧皇后看著姜凝醉,眼裡微微露出一絲欣慰和讚賞,道:“如今朝中上下都在等著長公主接下來的行動,若是長公主殺了池蔚,那麼有心之人便會說長公主不顧念手足親情,眼裡沒有容人之度;可若是長公主不殺池蔚,那麼天下人又會說長公主包庇皇親國戚,公然藐視王法。不論長公主怎麼做,都必定會遭到天下之人的非議。”
“其實這件事,是有辦法能夠妥善解決的。只是普天之下,能做到這件事的人,便只有你一人。”寧皇后微微一笑,將桌几上的一枚刻有翔鳳圖案的令牌扔到了姜凝醉的身邊,道:“凝醉,就讓哀家好好看看,你們姜家對於長公主究竟有多麼忠心。”
天氣不知何時又下起了綿綿細雨,四處一片霧濛濛的,壓得人喘息不來。
青芙抬頭看著眼前沉重的地牢大門,又扭頭不安地看了眼姜凝醉,低聲道:“娘娘,咱們。。。當真要進去麼?”
凝醉,哀家希望你能做長公主身邊的一把刀。斬盡她身前的所有荊棘,殺盡她所不能殺的人,一切阻礙她與她作對的事物,只管去砍去殺,前有你姐姐衝鋒殺敵,如今換你成為她的左臂右膀,做她手裡最好的那把刀。
想起她離去之時,寧皇后聲音冷凝的那一番話,姜凝醉轉頭看向青芙,輕聲道:“若你還有機會見到長公主,替我告訴她一句話。”說著,姜凝醉低頭看著手裡的那枚令牌,眼裡最後的殘念褪去,只留下一片寂淡。“這個太子妃,我怕是不能再做了。”說罷,姜凝醉動作再沒有一絲的猶豫,轉身往地牢走去。
剛行到大牢前,立即有把守的侍衛上前詢問,瞧見是姜凝醉,也不敢太過越矩,拱手道:“牢門重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