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太子妃怎會紆尊前來?”
亮了亮手裡的令牌,姜凝醉冷聲道:“奉長公主之令,特來探望池護衛。”說罷,姜凝醉也不等侍衛們反應過來,又命令道:“開門。”
侍衛們尚還有些弄不清情況,但是被姜凝醉冷漠的聲音一呵,也顧不上多想,本能地順著她的話開啟了牢門,眼睜睜看著她素淡的身影沒入地牢長長的走道,拐過轉角,消失在明暗交替的燈光之間。
久不見陽光的地牢裡陰暗潮溼,散發著一陣腐朽的味道,姜凝醉站得久了,漸漸感覺地牢沁涼的空氣鑽入面板,冰冷刺骨。
池蔚的牢房牆壁上有一盞小窗,透著微弱的光亮,這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裡已是唯一能與外界接觸的地方。一路隨著侍衛而來,見過太多潦倒邋遢的重犯,如今看見一身白衣的池蔚,竟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池蔚依舊是池蔚,或許當真只有她這樣出塵的人兒,才能即使身在地牢,也難掩她身上飄渺瀟灑的氣質。
許是有些時日未見,姜凝醉在牢房外遣走了領路的侍衛,隔著牢門與池蔚互看了好一陣子,才推門走進去。
命青芙在地牢簡陋的小桌上擺上酒壺和杯盞,姜凝醉差了青芙在牢房外候著,隨後親自替二人斟滿酒,拿起其中的一杯,食指輕輕撫過杯壁,轉手遞到了池蔚的面前。
沉默地看著姜凝醉一系列的動作,池蔚也並不急著出聲詢問她的來意,直到看見姜凝醉遞給她一杯酒,她才不明意欲地笑了笑,伸手接過。
“這杯酒,我敬你。”姜凝醉說著,先乾為敬,她放了手裡的酒杯,眼底突然升起一陣寒氣,道:“權當是來送你最後一程。”
第六十八章
潮溼陰冷的地牢內充斥著沉朽的氣息,絕望而腐舊。
姜凝醉冷漠的臉上不含一絲表情,她飲盡了杯中的酒,抬頭望向池蔚手裡輕捏的酒杯,眼裡冷銳的鋒芒一閃而過。
指尖輕轉著手裡的酒杯,池蔚似笑非笑地看了姜凝醉一眼,輕笑道:“最後一程能得太子妃親自相送,倒也值了。”說罷,池蔚舉杯抵在唇邊,先是淺酌了一口,隨後一飲而盡。
見池蔚飲盡杯中的酒,姜凝醉拿起酒壺,重又為彼此斟滿,平靜道:“側妃幾日前病倒,昏迷數日,昨晚才剛剛轉醒。”姜凝醉說著,可以明顯感覺到池蔚聞言的瞬間,迅速朝她望來的驚愕視線,她迎著池蔚冷冽的目光抬起頭,不合時宜地笑了笑,“雖說如今她的身子已無大礙,但是心病難解,而你才是她的藥引。”
地牢永無天日,與柳浣雪的韶華宮相隔著一道厚厚的牢門,上面還落著沉重的枷鎖,誰也無法逾越。池蔚看著眼前隔出天涯海角的牢門,其實要想破門而出,於她而言並非難事,難的是她們今生永遠無法跨越的界線,在命運面前,她們是何其的渺小低微。
伸手摩挲著牢門上的鎖鏈,池蔚低眉,嘲弄地笑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灼辣的酒滑進喉間,醇烈的味道一路蔓延至心扉,姜凝醉拾起視線望向池蔚,道:“你與側妃之間的事以及你的身世,皇后與長公主都知曉了。”說著,姜凝醉將手裡一直緊捏著的令牌,舉到了池蔚面前,“我可以讓你最後見側妃一面,但是池蔚,你必須答應我,離開皇宮,今生今世也不要再回來。”
池蔚蹙了蹙眉,似是在考慮姜凝醉的這番話,又似是在權衡利弊,她沉吟許久,才道:“私放死囚可是死罪,就算是太子妃你,恐怕也難逃責難。你本來不必蹚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