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棒的鏡頭語言,很好的畫面,」阿曼達點點頭,「感覺你腦子裡已經有完整的片段了。」
「這麼說也對,我是按照腦子裡的畫面來寫的。」韓覺有些感嘆地說。
「分鏡頭有嗎?」
純文學的劇本固然是拍攝電影的基石,但它通常不能直接用來進行拍攝。一般導演都會根據內容,將腦海里的構思寫成分鏡頭劇本。編寫電影分鏡頭劇本,是將文學形象變為銀幕形象的重要環節。
即便是極少數拿著幾頁紙就敢當劇本的導演,在拍攝前也會構思好分鏡頭。
「嗨,這不是巧了麼,還真有,」韓覺把手上阿曼達的劇本合上,把身後的揹包拉到身前,然後低頭從中尋找著什麼,「我也是這電影的配樂師和寫插曲主題曲的嘛,在創作原創歌曲的時候,腦海里沒有畫面就寫不出來,所以我就自己試著畫了。」
韓覺從包裡掏出一本分鏡頭劇本,遞給阿曼達。
奇怪的是,阿曼達眼神無辜嘴角玩味地看著韓覺,並沒有接。
韓覺用本子戳了戳阿曼達,她還是不拿。
韓覺正疑惑著,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突然就從邊上伸過來,把這本分鏡頭劇本拿走了。
韓覺猛然順著手臂向上看去,就看到了嘴裡叼著一根煙的夏原。
他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最後一句問他有沒有分鏡頭的聲音,不是阿曼達的聲音,而是夏原的。
「小夥子,學得挺雜的啊。」夏原低頭翻看著分鏡頭,嘴裡平淡地說。香菸裊裊地從菸頭升起,把她弄得像極了一個反派。
第273章:我是編劇
若要成為一個善於用文字講故事的人,除了寫作技巧和運氣之外,自身也得有些故事。
曾有記者問海明威:【一個作家最好的早期訓練是什麼?】
海明威答:【不愉快的童年。】
韓覺從小就有著很多故事,也看到過很多故事的發生。但不幸的小孩有很多,未必每個小孩最後都適合靠寫字吃飯。
韓覺的初中是和普通學生一起讀的。但韓覺生性孤僻,陰鬱,不擅言辭,長相普通,在班裡更沒什麼朋友,於是自然而然被一些荷爾蒙旺盛精力無處發洩的同班同學盯上,霸凌。
在一次次被校園霸凌之後,韓覺怨氣日益增加,理智幾乎快要失控。某一次受欺辱之後,韓覺快爆炸了,就在紙上詳細寫瞭如何將欺負他的三個同學虐殺至死。一氣呵成,寫完之後,看著幻想的畫面成為文字,這讓韓覺感到酣暢淋漓。
至於這紙上內容是計劃還是臆想,已經不得而知。
事情若到這一步為止,那麼過幾天,這所學校恐怕會有一名學生死去,或者三名。
但這文章當天被某個手多的同學翻出來看到,驚悚的內容便很快在班裡流行開去。那三位欺負韓覺的同學自然也看到了。他們似乎真的害怕某次午睡的時候被戳瞎眼睛,於是再沒有來欺負韓覺。
此後班裡所有人,對韓覺敬而遠之。
韓覺雖然被徹底孤立,但他是一點兒也不難過。
他很開心。
這是韓覺第一次真切感覺到,文章不是一件沒用的東西。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文字的力量。
這種正反饋,讓韓覺宛若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從此之後,韓覺便一發不可收拾,將表達欲統統付諸筆端。
那時的他,絕對想不到幾年之後他靠寫字吃飯,並且當了編劇,開始寫別人的故事。
這些故事裡有他的觀察,他的思考,還有他的生活。
日子雖然不算順利,但總歸是越寫越好的。
眼看日子要熬出頭,他被一個小成本劇組看上了,他以為終於可以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