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竟是連與我這個哥哥知會一聲都沒有,若不是今日從袁管事口中得知你住進了帝府後院,我還以為你尚在常安呢!”
燕秋爾厚顏一笑,回嘴道:“我不過是來洛陽遊玩,怎敢擾了忙得腳不沾地的大哥?大哥可是燕生的左膀右臂,我若誤了你的事兒,燕生該訓我了。”
聽到燕秋爾對燕生的稱呼,燕齊的眼神微微一閃,琢磨片刻之後便開口問道:“我聽說西苑的人都搬出去了?可都安置妥當了?西苑年幼的弟妹多,怕是不好安撫吧?”
燕秋爾輕笑一聲,道:“無礙,常安燕府教養出的孩子不管年齡幾許都是懂事的,弟妹們也只在最初的幾天不安哭鬧,之後有浮生與巧娘子陪著,便逐漸平靜了下來。”
“巧娘子?”這個陌生的名字讓燕齊有幾分好奇。
燕秋爾一愣,猛然想起燕齊還不知道燕新堂的戀情,於是笑著解釋道:“巧娘子是三哥的心上人,雖出身平康坊,可我瞧著也是個本分善良的娘子。三哥離了燕府便欲遠行尋親,怕巧娘子無人照應,三哥與我便替巧娘子贖了身,安置在我們那裡,與浮生一起照看弟妹。”
“原來如此。”燕齊點點頭,心下卻有幾分傷感。
雖早就知道那燕府裡邊誰跟誰都不是至親,可作為年齡最長的哥哥,他也是親眼看著這群弟妹們長大的,十幾年的時光雖如白駒過隙,可也足夠產生親情,突然一家分為兩家本就讓人傷感,現如今又在分家之後才知曉弟弟已有心愛之人,本以為還會有機會替弟妹們操辦婚宴的燕齊怎能不感到悵然?
燕齊暗歎一口氣,復又開口道:“秋爾雖比我年幼,可有秋爾照看他們,我卻是放心了不少。且秋爾與主君情深,像這樣住在一起倒也沒有分家的實感,聽你說起弟妹們的事情也只覺得是當初在東苑聽你講西苑的趣聞一般。”
燕秋爾只笑不答。燕齊也只有在洛陽時才會有這種感覺,待他回到那空了一半的常安燕府之後方才能體會到那份寂寥。
一直坐在清流小榭邊兒上戒備的唐碩突然瞧見對面的岸邊站著一個人,仔細一看就發現來人是齊淵。
唐碩微微蹙眉。都這個時間了,齊先生怎麼會來閒居?是來找五郎君的?他要不要裝作沒看見?主君不在,齊先生會不會刁難五郎君?
就在唐碩決定撇開頭裝作沒看見齊淵的時候,齊淵卻衝唐碩招了招手。唐碩無奈,與隱在暗處的守衛們比了個手勢,便用輕功掠過湖面,穩穩地落在齊淵面前,與齊淵說了兩句話之後,又縱身回到清流小榭,猶豫著走到燕秋爾面前。
唐碩健壯的身軀擋住了光,突然被陰影籠罩的燕秋爾便抬起臉疑惑地看著唐碩,問道:“唐管事有事?”
“齊先生求見。”
齊先生?這麼晚了,齊先生來做什麼?燕秋爾不敢怠慢,趕忙起身,隨口對燕齊說道:“大哥稍等,我去看看。”
燕齊笑著點點頭,道:“去吧。”
燕秋爾也沒用船,縱身一提氣便直奔對岸,落地後腳沒站穩,就先向齊淵俯首一拜,道:“這麼晚了,不知齊先生有何吩咐?”
齊淵板著個臉將燕秋爾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而後開口道:“老夫從主君那兒聽說你中了奇毒?”
齊淵是為了這事兒來的?燕秋爾心中疑惑,面上卻笑著回道:“勞齊先生掛心,說是奇毒倒也並無大礙。”
“嗯,無礙便好。”齊淵點點頭,突然莫名其妙地伸手拍了拍燕秋爾的肩膀,而後半個字的解釋都沒有,轉身就走。
齊淵走得如此乾脆,倒是讓燕秋爾一頭霧水。這大晚上的,齊淵特地走了那麼遠的路來閒居,就為了問問他的情況?
燕秋爾返身回到清流小榭,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兒。齊淵不該是如此關心他的生死安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