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既是守信之人,無論對誰,都會信守承諾。連對女人的承諾都可以輕易背棄,天下之重,來日總有許多所謂的取捨,讓一個失信的人失信成為理所當然。」
這樣的叫好聲,自不可能出自蕭寧之口,蕭寧聽著叫好聲,只見一個衣衫不整,披頭散髮的人走入。
一眼看過去,頗有幾分崔攸的味道。
蕭寧那麼一想,有人卻認出對方了,「見過姚先生。」
這一聲姚先生,蕭寧立刻轉頭看向蕭穎,想確定是不是她以為的那位姚先生?
蕭穎何嘗不是雙眸發亮,肯定地向蕭寧點頭。不錯,正是那一位。
哎喲,蕭寧興奮了,這就要衝出去,蕭穎趕緊將人拉住,不想裡頭的人已經發現她們,招呼道:「外面聽了半天的人也聽夠了,依然不敢露臉,難道見不得人?」
得,就算他們再不想出去,這回也只能出去。
「適逢其會,得聞諸們高見,豈有不聽之理。」蕭寧和蕭穎一前一後的走出,蕭寧負手而出,見眾人時,朝眾人見禮,「諸位有禮。」
她這一見禮,眾人皆不能視之不見,況且從她衣著也都猜出她的身份了。
一身素白者,又是這樣的年紀,能得書院的院長伴之左右者,雍州內唯一人而已。
「小娘子。」齊齊向蕭寧見禮,那一位姚先生卻不拘小節地席地而坐。「聽聞書院自開學以來,小娘子並未踏足於此。」
一來就興師問罪?
蕭寧面帶笑容,「先生說錯了,別說是書院開學以來,縱是建成之前,寧來此亦是屈指可數。」
相當不怕人知道她確實沒怎麼來過書院。
「這就是小娘子對書院的態度?無足輕重?」姚先生質問之意,分外明顯。
蕭寧驚嘆道:「先生以為,我來不來書院最能體現我對書院的態度?」
姚先生聽這反問,不得不說,蕭寧很會捉住重點。
書院是以蕭寧之名而辦成,到現在為止,縱然蕭寧能說動天下有才之士,育天下人才,書院依然不屬雍州管轄。
偏接管書院的人是蕭氏人,一男一女,都頗有手段,至少至今未止,無類書院井井有條,縱然以書樓供天下學子以論天下,不見絲毫紛爭。
很多人都說,無類書院能有今日,蕭寧只是掛名,實則無功於書院。
姚先生並不認為。所謂掛名,怕是因為蕭寧的不出現,人人都忘了,提出有教無類教育理念的人是蕭寧;免天下學子五年束脩的人也是蕭寧;書院書樓,裡面皆是印刷而成的書籍,這一切何嘗不是蕭寧大力推廣之功。
換而言之,書院立足之根本,盡由蕭寧掌控!
如此之功,若說蕭寧無實惠於書院,不過是一群鼠目寸光之輩。
而且,因諸事皆由蕭寧提出,不少人面對蕭寧時,總是懷揣警惕,十分擔心蕭寧行事步步為營,更有後招蕭寧不出現在書院,在一定程度上是把她想做的事交代於旁人,讓人將事情同樣辦妥,卻能事半功倍。
姚先生一問,是想知道蕭寧究竟是有心或是無意。
現在已然明瞭!
「小娘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姚先生此問,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他家。
一群人對姚先生如此不見外之舉,心裡亦是納了悶了。屏氣凝神等著蕭寧反應。
「先生此來又是為何?」你問我,我問你。你既問得,我又有何問不得?
這麼兩位相互交鋒,誰能瞧不出來。
蕭穎總得給人臺階下,緩緩地走到姚先生面前,「相請數回,先生一直不願意出山,今日先生蒞臨,書院蓬蓽生輝。」
「太客氣了,我姚聖無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