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刺史為官不仁,自持朝中有人,縱然面對我們將軍也多有不喜,我們將軍自甘墮落,堂堂世家子竟然馳騁沙場,淪為兵痞。
「每每同將軍碰面,總會冷嘲熱諷一番,滿雍州城的人都知道。」
有些事,遠在京城的父母未必都知道蕭諶受的委屈,但他們這些在雍州的人,親眼目睹,親耳聽聞,感同身受。
蕭鈐沉下一張臉,哪怕早就知道雍州刺史是朝廷派來盯著蕭諶的,絕然想不到,他竟然敢出言相辱。
「蕭公和夫人不必憂心。將軍素來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刺史敢出言相辱,將軍自是以牙還牙。」瑤娘不曾細說的是,蕭寧自打說話利落開始,跟人讀書識字,此後但凡聽見有人說蕭諶的不是,必然第一個出面懟得人七竅生煙。
因此這兩年來倒是很少有人敢說蕭諶的不是。就算當真從心底裡瞧不上蕭諶,竟然當兵為將,持刀上馬,也不敢當著人前多言。
蕭鈐輕聲一嘆,最小的兒子從小就喜歡習武練箭,讀的也是兵書。
十三四歲上來,不顧家人的反對,執意從軍,軍中所有的榮譽,都是蕭諶一手掙來的。
午夜夢回的時候,蕭鈐也曾在想,蕭諶遠在邊境,是否會被人輕視?是否受傷?是否能吃飽?
可是蕭諶雖然自小性格乖張,從來也是報喜不報憂。
重文輕武,這是世族刻在骨子裡對武將的輕蔑。
就連蕭鈐曾經也瞧不上那些只會舞刀弄劍的武將,但是又不得不說,國家危難之時需要這些舞刀弄劍的人。
這要是蕭寧在知道蕭鈐的想法,怕是要狠狠的鄙視蕭鈐一記。
看吧看吧,一個兩個,世族的人就是這麼的態度,用人的時候恨不得把人捧上天,一旦用完了人,便恨不得將他們瞧不上的人踩在腳下。
「雍州諸事,我們初來乍到,所知不多。既然五娘應對得當。也罷,我們就安安心心的等著。」蕭鈐的感觸,盧氏都看在眼裡,伸手握住他的手,無聲地寬慰他。
瑤娘不留痕跡的掃過盧氏一眼,聽得出來蕭寧對這一位夫人的推崇。
也是,能教匯出蕭諶這樣一個兒子的人,又怎麼會是尋常女子。
「想必你是五娘身邊得力的人,這裡無事,你到前邊幫著五娘。」盧氏發話,示意瑤娘不妨到前邊去,他們會安靜呆著。
「唯!」瑤娘只是過來安撫人,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不再逗留,這就離開。
「雍州的情況也不如何。」瑤娘一走,蕭鈐一聲長嘆,顯露出十分無奈。
「至少有兵在手。」有兵就能護得住家人,而且看蕭寧的架勢,只怕是那位刺史落入了蕭寧的彀中。
這一刻的蕭寧,正在門口應對刺史府的兵馬。
軍政分家,那可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不過多少刺史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調動府兵的權力,畢竟他總是個刺史,有專門的護衛,但這也只是守衛雍州兵馬的冰山一角。
蕭寧粗略看了看,圍在自家府門前的兵力至少有一千吶。
「諸位為何而來?」蕭寧站在門口面帶笑容的詢問,看起來十分可愛。
「爾等蕭氏叛逃京城,我奉刺史之命將你們蕭氏擒拿,押解進京聽從陛下處置。」被蕭寧一問,站出來的正是昨日在城門前,代表刺史前來,阻攔蕭寧將流民帶進城的嚴戶曹。
「叛逃京城,這話從何說起?我父分明是聽聞雍州邊境告急,故而快馬加鞭趕回雍州,守衛雍州。
「心繫家國天下者,在你等佞臣口中既然成了叛逃之人?
「開城引敵者你們求情;禦敵於外,不畏生死者,竟然成叛逃之人?
「嚴戶曹,你是狐假虎威,要給我們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