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兄,你終於來了。”
將手中的酒壺拋還對方,許海風的雙目愈發明亮,他朗聲道:“小弟不才,卻是不敢失信於人,利智兄,別來無恙。”
大營之中,三族的將士奮勇搏殺,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和努力換來了勝利的曙光,北面的大門率先被這群捨生忘死的漢子們撬了開來。
無數的後繼者們揮舞著手中寒光凜冽的馬刀,口中呼喝著誰也聽不懂的語言,他們的眼中有著狂喜,那種瘋狂的喜悅。
漢人的軍隊在不住的後退,他們是大漢的勇士,但是他們的敵人卻是一群死中求生的猛獸。
“嗖……”
一道長箭破空之聲從遠處傳來,當先一位鮮卑將士頹然倒地,他的咽喉之上插著一隻猶自顫抖著的鵰翎箭。
方令德親率中營二千將士趕至,他口中厲聲喝道:“大漢的小夥子們,你們怎麼了,難道連我這個老頭也不如了麼?”
他高舉長槍,大步向前迎去,他的步伐堅定不移,他的聲音宏亮震耳,他手中的長槍舞出了一朵朵致命的幻影,他無懼無畏的向前,一步一個腳印的迎了上去。
狹路相逢勇者勝,方令德以自己的悍勇撐起了紅色海洋的軍魂。
一個接一個的大漢勇士們不再退縮,他們跟在老將軍的身後,勇敢地迎了上去。
“衝進去,去把土地帶給家人。”鮮卑族長聲竭力撕地喝道。
“打回去,把狗崽子打回老家。”方令德竭盡全力的大吼著。
二隊人馬象二個無比堅硬的鐵錘狠狠的撞擊在一起,綻出了無數絢麗耀眼的灼熱火花。
一個大漢計程車兵剛剛將手中的長槍捅入敵人的胸膛,還沒有等他拔出自己的武器,就覺得脖子之上一陣劇痛,他的意識也隨之模糊,直至消散無蹤。
他臨終之前,只看到眼前一片琉璃光亮,我還要殺敵,這已是他最後的一股意念,只是,卻再也無法完成了。
他的脖子已經離開了肩膀,在半空之中翻著滾兒,遠遠的落到了地上,數息之後,又有無數只大腳無情的在上面踐踏著,直至血肉模糊,深陷草地,再也無法辨識。
然而他的位置並未曾失去,一位同伴從他的身後走出,不計生死的奮力搏殺著。
鮮卑族長睜大了一雙血紅的眼睛,目睹著英勇的兒郎們倒在了這個汲取了無數人命的恐怖之地,他的怒火在心中不住翻騰,他推開了守衛在身邊的親衛,拔出馬刀,道:“帶把子的小傢伙們,拿出你們的力氣,隨我殺。”
應付著潮水般湧上來的敵人,方令德第一次後悔起當初為何不修建一座高大的城牆,他一個蹌踉,幾乎跌倒,他畢竟已經老了,再也不復當年之勇。但是,他的心依舊灼熱,他獰笑一聲,絲毫不理會全身的血汙,高聲叫道:“紅色海洋……”
“紅色海洋……”
數萬名官兵同時放開喉嚨,扯開嗓門,大聲叫著。他們的體內再度充滿了新的力量,高傲的榮譽感讓他們恢復了最佳的狀態。
寨門之前,已是阿鼻地獄,無數的英勇男兒在這裡為了自己的理念和夢想殺人或者被殺,他們的眼中充滿了激動的血紅,他們的生命在那一刻全部耗盡,然而,他們無怨無悔,他們寸步不讓。
戰場之上,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所有的一切都歸於一個字,那個令人膽戰心驚而充滿了煞氣的一個字——
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嘹亮的號角劃過了慘烈的戰場。
冒頓高大的身軀穩穩的坐於馬上,他靜靜的看著前方。
“單于,他們終於肯動真格的了。”吐兒洪在他的身邊輕輕的道:“除了氐族的南宜僚。”
冒頓臉上並不見一絲笑容,那張厚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