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遮堡雄踞中原,一經出手,則應勢成事,覆雨翻雲,亦不過如此,這等謀劃,我鶻祗明知道是為無遮堡所用,也依然實在無法拒絕這個提議!”
北堂戎渡凝笑爾爾,微微點頭道:“不過是互惠互利罷了,於己於彼,皆是天大的好處,我北堂氏與鶻祗聯手,二分天下,豈不甚好?”
畢丹亦笑,所謂二分天下的話,誰也不會當真,但是此時此刻,雙方卻都是需要彼此,只因‘利益’二字,就成為了最親密的盟友!他看著北堂戎渡,眼中意味不明,腦海中百轉而動,突然於模糊間升起一個荒謬的猜測,一時間眸色瞬時深沉,須臾,忽低低道:“少堡主,畢丹有一事,倒想向少堡主請教。”北堂戎渡微微笑道:“王子請說。”
畢丹目色沉沉,神情之間看不出什麼異樣,只輕聲道:“……少堡主,可曾見過我王兄?”
北堂戎渡聞言,立時看向畢丹,半晌,忽撫掌讚歎道:“王子真是聰明人……”畢丹眼見他笑容熙熙,眉宇之間一派平和,心中沒來由地只覺微微生涼,遂輕輕點頭道:“原來如此……無遮堡一手挑起中原之亂,奇謀盡出,這天下人何止萬萬,卻盡被尊父子玩弄於股掌當中。”北堂戎渡含笑不語,舉杯飲下一口美酒,輕笑道:“王子何必有此一說,說起來,王子才是受益最大之人,鄂隆既死,王子便是下一任鶻祗王,日後,還會是整個草原之主,他若不死,王子身為側王妃之子,永遠也不可能成為鶻祗王。”北堂戎渡說著,好整以暇地割下一塊烤好的鹿肉,放進口中,悠悠道:“當初,是我一劍斬下鄂隆的首級……如此,我幫了王子這樣一個大忙,王子理應謝我才是。”
事到如今,北堂戎渡根本不怕鶻祗方面知道此事,在巨大的利益之下,一個兒子已經算不了什麼了,鶻祗王就算知道長子是死於自己之手,也仍然會選擇合作,況且畢丹是個聰明人,也不會將此事洩露出去,而若是日後鶻祗想要將此事宣於天下,指明是北堂氏為了一己之私而挑起戰火,那也沒人會信,只當是胡人為打擊中原最大勢力所作的陰謀手段,意在挑起漢人內部猜忌,引發矛盾。因此,當去年胡人策馬中原,一切按照計劃發展之後,北堂戎渡就已根本不懼此事被人知曉。
畢丹面色靜靜,忽然間開懷一笑,道:“不錯,我欠少堡主一個天大的人情!”隨即舉杯示意:“謹以此酒,先行謝過。”北堂戎渡朗聲大笑,亦且舉杯,兩人同時飲盡。
一時賓主盡歡,畢丹眸中精光一閃,復又如常,只含笑看著北堂戎渡,道:“今日我與少堡主一見如故,如此,就且恕我失言了……只是漢人向來講究氣節道義等等,如今尊父子如此行事,以一己之私攪動天下,卻是似乎不符合‘仁義’二字……”
北堂戎渡一揚雙眉,道:“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就算我無遮堡不打這個頭,也總歸會有人來做,既然如此,與其別人去做,不如我來。”既而端著酒杯笑道:“王子可知,家父曾經教與我一句話。”畢丹微笑:“願聞其詳。”北堂戎渡飲下一口美酒,這才悠悠說道:“家父曾說過:於已不利,雖善不為,於已有利,雖萬惡而必為之!”
此言一出,畢丹一時無聲,片刻之後,方感嘆道:“……北堂堡主實乃梟雄也。”北堂戎渡只做含笑模樣,道:“糧草之事既是已然定下,那便請貴部在中原多逗留一時,將南方的水徹底攪渾罷……王子此番回去將此事轉達鶻祗王,若是鶻祗方面答允我北堂氏的這個提議,那麼等到二月初,貴部即可由苗疆經過,回往鶻祗。”畢丹微微頷首:“事關重大,我自會將此事轉達父王。”北堂戎渡一笑,再不多言。
待到天色已晚,二人便客客氣氣地互相告別,北堂戎渡翻身上馬,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夜幕當中,畢丹眼見對方離開,不覺對身後一中年人輕嘆道:“我平生所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