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在旁邊坐了,靜了靜,才看向男人的腰側,低聲道:“爹……沒事麼。”
北堂尊越有心逗他,拇指在少年那柔軟的唇瓣上撫摩了一下,道:“你若讓本座親上一親,自然便無事了。”北堂戎渡抬頭看他一眼,見他如此作派,心下沒奈何,便側過頭去,自顧自地從桌上拿了北堂尊越的筷子,夾了一隻油煎的小餃兒吃了。
北堂尊越也知北堂戎渡雖是預設了與他邁出那一步,到底卻不是真正心甘情願,而是形勢所驅,不得不如此,想要兩人最終彼此之間兩情相好,總須下些工夫,循序漸進才是,眼下北堂戎渡只是不抗拒兩人如今的關係而已,至於其他的,卻暫時不能奢望太多,逼北堂戎渡太緊,否則只怕適得其反,因此北堂尊越也不在意,雙眼只看著北堂戎渡,微笑不語,目光中隱有灼灼之意,既而叫人再拿一套碗筷進來,不一時東西送上桌來,北堂尊越拿筷子親手夾起一塊胭脂鵝脯,放進北堂戎渡碗裡,道:“一早便出堡,這回知道餓了?”北堂戎渡垂著眼睛,嗯了一聲,喝了兩口粥,又舀了幾勺燕窩屑燉蛋嚐了嚐,再夾了幾箸菜,便放下筷子,不吃了,北堂尊越知道他眼下想必心事重重,沒有多少胃口,便也不多說,命人進來撤了桌子。
北堂戎渡手裡捧著一盞熱茶,慢慢喝著,兀自有些出神,冷不防一隻手卻忽然攬上了他的腰,同時一股溫暖的氣息撲上他的臉頰,微微吹起了鬢角的碎髮,耳垂被什麼滾燙的東西含住,溼漉漉地叫人發癢,北堂戎渡驟驚之下,手一顫,差點兒沒把手裡的茶盞給打翻了,北堂尊越見他明明是花叢中的老手,此刻卻表現得彷彿是一個不諳此道的青澀雛兒一樣,不由得終於嗤嗤笑了出來,輕輕一咬口中的雪白嫩肉,揶揄道:“……怎麼唬成這樣?”
這話就有些明知故問了,他是北堂戎渡的生父,而兩人如今卻聯起了這等曖昧關係,與北堂戎渡從前的那些尋花訪柳的事情,又怎能一樣?自然令北堂戎渡一時間不慣如此,總須慢慢調整才是,因此北堂戎渡聽了這話,也不作聲,只是偏了偏身子,想要避過北堂尊越,把耳垂從男人口中脫出來,但北堂尊越卻只是笑著,一雙鳳目微微眯起,牙齒不輕不重地咬住那一塊柔軟的耳肉,不放它離開,直等到北堂戎渡連耳根都掙紅了,才輕笑著鬆開,既而用手撫摩著少年微紅的耳際,明知道這是對方因為又惱又急所致,卻還是偏偏故意曲解,逗弄北堂戎渡,手指輕輕撫上少年漆黑的鬢角,笑意更濃,道:“哦,本座向來見你從小到大,都是沒羞沒臊的,怎麼眼下倒忸怩起來?”
北堂戎渡無語可言,然而對於北堂尊越的態度,卻也不是太過抗拒,或許他也不是完全分得清楚像北堂尊越這樣的親暱舉動,到底是親情還是情愛居多,或者兩者兼有,也許,連北堂尊越自己,也未必能夠說得清楚罷……北堂戎渡把臉偏過去,看向北堂尊越,心底有一瞬間的遲疑,只覺滿心隱隱的不自在之感皆湧了上來,迅速流過全身,澄藍的鳳目裡三分迷茫,三分疑惘,還有四分猶豫,北堂尊越見到他臉上隱隱的茫然之色,在窗外透進來的淡薄日光中,長長的睫毛下被投出濃濃的陰影,肌膚無瑕勝玉,薄薄的唇似抿非抿,上面嫣紅的顏色被日光這麼一照,都彷彿淡了下去,北堂尊越一時間這麼靜靜看著少年,忽然竟沒有什麼輕薄親熱的念頭了,卻是將少年雪白的右手握在掌心裡,用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另一隻手則扶著北堂戎渡的腰,摟過少年的身體,將下頜抵在那髮絲烏黑的腦袋上,輕聲哄道:“……本座不會逼你,嗯?”
男人握著北堂戎渡的手,不由分說地擁他入懷,錦袍間燻著清雅莊穩的香氣,隱隱夾雜著一股熟悉的成年男子那種威勢霸道的氣息,直叫北堂戎渡一時間竟有些頭暈目眩,只感覺到父親的氣息溫溫暖暖地吹拂著頭頂的髮絲,他雖然一向冷靜,但此時卻是隻覺得有點兒茫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