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半晌,才低低澀笑起來,道:“你說的對,我……不能……”說著,雙手漸漸握緊成拳:“佳期她,是我對她不起,她若是日後懂事了,想起我這個做父親的,我……”北堂戎渡見青年如此,心頭微微一滯,眼中不免流露出了一絲複雜之色,卻終於沒有出言安慰,沈韓煙臉上卻依然帶著無聲的笑,嘴角露出了一絲溫情,靜靜地看著北堂戎渡,道:“……北堂,你還記得罷,我從前時常會說陛下待你很好,你可知道,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心中究竟是多麼羨慕你,羨慕你有這樣的一個父親,陛下對他人雖然十分嚴苛無情,但對自己的兒子,卻真的是很好。”
“心有千千結,情絲最難解。”此時沈韓煙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輕地說了這麼一句,一面緩緩起身,抬眼看著不遠處的北堂戎渡,一時間卻是不禁有些怔了,從當初要進無遮堡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自己要走的究竟是怎樣的一條路,而在此之前他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也會有因情所困的那一天……北堂戎渡聽到這一句話,臉上有一絲迷惘觸動的神色,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心裡空空蕩蕩的,直到下一刻,他才猛然回過神來,將那絲莫名的情緒重新壓到心底,恢復了之前那種淡然的表情,心中卻有一聲嘆息,只是靜靜地搖了搖頭,道:“……孤有些乏了。”他說著話,心中卻並不好受,原本隨著昨夜兩人割袍斷義,他已經將自己的心徹底冰封起來,只是卻也還是清楚地知道,雖然深恨對方的欺騙與無情,但是北堂戎渡卻不得不承認,沈韓煙早在多年前就已經走入了他的心中,總佔著一個位置,即便自己再怨恨這個人,然而當再次四目相對之際,想到兩人在一起的時光,北堂戎渡心中卻依然還是會覺得微微疼痛,也許自己真的是一個重情的人罷,在感情上,似乎一直以來都存在著致命的破綻。
思及至此,北堂戎渡輕輕嘆息了一聲,忽然發現自己的心中似乎已經沒有了最開始那種深入骨髓的恨意,那種足以讓人發狂的痛楚,他笑了笑,忽然溫言問道:“…… 韓煙,若是可以重新來過,你……你會怎樣選擇?”沈韓煙目光復雜,沉然看向北堂戎渡,搖頭道:“北堂,抱歉,也許就算重新選擇,我也會是這樣罷……我一生當中,早就已經身不由已了,沒有必要再回頭。”北堂戎渡聽了,卻笑了起來,這一刻他笑得異常燦爛,心中原本難以除去的陰鬱彷彿一瞬間就消散了,變得一片清透,道:“是啊,從始至終你都還是你自己,是北堂韓煙,而不是沈韓煙,為了復仇,不惜一切代價,即便是給你再次選擇的機會,你也依然不會改變,這種性子,真真是咱們北堂家的男兒沒錯……這就是你心中多年來的執念,你已經放不下了。”
北堂戎渡說話間,沈韓煙已經揮退了屋中的幾個丫鬟,走到他的面前,青年溫軟如玉的手掌伸出來,輕輕摸了摸北堂戎渡的臉頰,而北堂戎渡也沒有動,沒有避開,他看了對方一眼,低柔地笑道:“……怎麼,還有什麼話要對孤說嗎。”沈韓煙彎腰不語,將北堂戎渡抱入懷中,只覺得對方的身上好象很冷,再沒有從前的暖意,北堂戎渡被他抱在懷裡,並不作聲,只是隨便他抱著,卻發現環住自己的那兩條手臂似乎並沒有用上什麼力氣,沈韓煙低聲道:“北堂,你累了一夜了,身上都是汗,我帶你去洗一洗。”北堂戎渡聽了,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眉心一跳,但他不知為何又立刻恢復了平靜,沒有表示反對,任憑青年將自己攔腰抱了起來。
沈韓煙抱著北堂戎渡,拐過屏風走進一間不大的浴室,裡面豎著沉香木架,因為初春尚且料峭,因此架上搭著及地的天青色錦緞,可以起到保溫的作用,圍住一方以大理石砌成的小小浴池,水面上微微冒著霧氣,沈韓煙將北堂戎渡輕輕放在池邊,動手將他身上的女子簪環一一除去,然後褪下外面的衣裙,北堂戎渡微眯著雙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而當北堂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