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別人不防備的時候,才會突然給人一點點溫情。
參湯裡放了安神藥他喝了一口便知道了,只是好奇齊傾墨要做什麼才陪她演了這一齣戲,安靜地躺了會兒,手指拂過了薄被上的幾束芙蓉花,反覆細品了一番齊傾墨難見的溫柔,嘴唇的笑意越發見得深了,才猛地起身,腳尖點地掠到鵲應身邊。
鵲應正背對著她繡著一方手帕,蕭天離從後點了她的昏穴。鵲應什麼都來不及反應,身子就軟軟倒下,蕭天離接住她手上掉落的帕子放在桌上,把那桌薄被又披在了她身上。
“你家小姐穿成這樣去見瑾諾,到底是在防四夫人還是在防府上那幾個兄弟父母呢?”蕭天離看著外面初露的月牙兒,輕聲自問。
滿地銀霜,今日的月光特別好,蕭天離身形幾縱,跳上屋頂追上齊傾墨。
正值華燈初上的時刻,她卻挑一條僻靜無人的小路,手中的馬燈被吹得幾欲熄滅,她形單影隻地走到黑漆漆的小路上,一身黑色的男子長袍在她身上很不合身,空空蕩蕩的,越發顯得她身形嬌小。
可是誰能想得到,這樣一副年輕嬌小的身形裡藏的是一顆二十一歲的心,躲著一個來自鬼獄的靈魂?
蕭天離坐在屋簷上,託著下巴看她拐了幾個彎,繞了幾個道兒,再站回街上時,她竟然是往金風樓裡走去了!
☆、第69章 遊說瑾諾
&齊傾墨還是第一次走進這個紙醉金迷的金風樓,倒果然沒有辜負這麼個聽上去便銷金的好名字,白玉雕欄美人送香,墨寶四掛名仕齊聚,四處的窗子都開啟,嫋嫋飄蕩的白紗給豐城繁華的夜色蒙上了朦朧的神秘。
門口的小二迎到齊傾墨時,並沒有對她身上略顯怪異的裝扮有什麼奇怪,也許是因為來金風樓的怪人多了去了,說話間熱情卻不殷勤:“這位公子是一個人還是找人?”
“我找一男子,他……生得像尊菩薩模樣。”齊傾墨想了片刻,卻想不出有什麼詞可以形容瑾諾,只能說得極為模糊。
不成想小二十分了然的神色:“哦,小的知道那位公子,不過可否先問下您的名字,小的也好先去問一聲。”
“你把這個給他看。”齊傾墨從腕間褪下鳳血環,交到小二手裡,小二目不斜視地收在袖子裡,託著便上了二樓。
齊傾墨眸光微微一斂,這小二做事的手法倒跟有一個人很像,鳳血環藏在袖子裡,是怕有的有些人看見,做事這樣謹慎,倒跟蕭天離像得很。
“瑾諾菩薩?”蕭天離正趴在屋頂上看著齊傾墨,耳邊卻傳來蕭遙的聲音。
蕭遙這幾天為了避開皇帝大壽的喧囂,去城外釣魚去了,這會兒卻又不知道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叔,你能不這麼神出鬼沒的嗎?”蕭天離白了他一眼說。
“我倒是想本本分分呆在屋子裡,可是殷笑聞那小子隔三差五的差人來我屋子偷看我洗澡,我連個澡都洗不安靜,我能不躲嗎?”蕭遙看起來很生氣,恨不得把殷笑聞給宰了一樣。
蕭天離眉頭擰了一下,殷笑聞在三年前就放過豪言,要吞併諸國,一統天下。而臨瀾與宣搖定是他最大的阻礙,甚至是對手。臨瀾國兵權在蕭遙手中,他去蕭遙府上不用想也知道,不會是真的去偷看蕭遙洗澡了。
“有受傷嗎?”蕭天離的目光還是放在齊傾墨身上,想通了殷笑聞的舉動後才問蕭遙。
“我要是受傷了能跟你一起來看菩薩嗎?”蕭遙揶揄道,他就不信蕭天離聽了齊傾墨這樣形容瑾諾心裡會舒坦,反正自己是不太舒坦的。
“瑾諾真的是菩薩嗎?”蕭天離沒跟蕭遙計較他的揶揄,反而問道。
“他要是給我呼個風喚個雨的,我就信他是菩薩。”蕭遙沒個正形的調侃著,全然讓人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