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胖娃娃嗎?”
蕭天離瞞著齊傾墨的事,不過是蕭天越送了一樁不大不小,但能戳中皇帝心頭之痛的罪名。
當年蕭天離的母妃寧氏在宮中地位卑下,偏安一隅倒也算是本份,但是她最大的不本份之處是在她生了一個兒子,而且安然無恙地活了下來,長到了九歲。
彼此皇帝對皇后孃家的崛起正持著一種曖昧不明的態度,一邊扶持鄭家成長起來好與宰相齊治抗衡,一邊又悄無聲息地打壓著,以防鄭家成為第二個齊家。
而皇后早在數年前便在為太了的登帝之位掃清麻煩,一紙罪狀告到了皇帝面前,罪名是寧氏心懷怨忿,口出恨語,稱皇上“天子薄情”,更有滿屋奴婢下人做證,於是寧氏獲罪,皇帝不想把天家這些陰穢事兒鬧得太難堪,對外宣稱寧氏病逝,其實是一條白綾賜死了。
當年還是個孩童的蕭天離自然而然的過寄到皇后宮中,能在皇后眼皮子底下活下來,何其不易。
“其實,父皇知道我母親子虛烏有的罪名是皇后誣陷的。”蕭天離的神色有些疏離和淡漠,望著皇宮的方向,眼中陰晴不定。
“而且皇帝應該極為疼愛你的母親,不然你不會生下來,也不會遮蓋了那樁罪名,以免給你日後的名聲留下汙點。”齊傾墨眼光果然毒辣,一眼便看出其中關節。
“但那又怎麼樣呢?為了他的權力更為鞏固,為了他可憐的虛榮心,他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能殺死,我這個兒子能活下來,靠的可全是自己的本事啊。”蕭天離怪笑一聲。
顯然對那位皇帝的情分極是涼薄。
不過天家向來無情,蕭遙,是個例外。
“鄭威便是拿著這樁事翻了出來,給我構陷了個罪名罷了。說我哀思亡母,對聖上出言不訓,多有怨恨。”蕭天離說得很是輕鬆,但齊傾墨知道,肯定不會如此簡單。這種事兒可大可小,小了去不過是父子之間的心結,大了去可就是以下犯上的罪名了。
最好笑之處在於蕭天離的確對那位皇帝有些怨恨,鄭威這倒也算不得誣陷了。
從殷笑聞送的那份厚禮開始,到蕭天越強塞了七個舞姬進三王府,蕭天越一定是在謀劃著這些事,這些事,是要逼得蕭天離走到某個高處,再將他狠狠打落。
而鄭威,是這些事情的幕後黑手,因為鄭威是皇后的人,當年寧氏那件事,又只有皇后才知曉其中真正的原因,蕭天越不得干涉後宮之事,鄭威自然就成了犧牲品,被迫著站出來替蕭天越做了一隻手。
“他們,想逼你將那批軍火交出來。”齊傾墨略一思量,就知曉了蕭天越的打算。
鄭威出頭的另一個原因是,這批軍火到時候奪回去了,自然不能是再交給齊治,而是要讓鄭威領去發到軍中,把最後一點尾巴抹平,再也查不出半點跟青沂國有關的尾巴。
那樣大的一批軍火,又跟青沂國有關,蕭天越當然不肯讓蕭天離拿著,這等於讓蕭天離拿了一個隨時可以撬翻他們一整船人的把柄,換作誰都不樂意。
“哼,我吞進了肚子裡的東西,再想讓我吐出來,簡直是在做夢。”蕭天離臉上劃過一抹狠色。
齊傾墨不語,只沉默地走著,即使步子放得很輕,可是在這寂靜的路上仍然發出細碎的聲響,一如她的思緒,很難安寧。
這一切看上去,似乎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局。但此局的關鍵不在皇后給蕭天離安了什麼罪名,而是在青沂國的手太長了,伸進了臨瀾國的朝堂,牽扯進了朝堂之上權力最大的奸相齊治,蕭天離在沒有足夠的把握之前,不能一次性地斬斷這隻手,就不能輕舉妄動,於是在這場簡單的局裡,扯進了天下大局,他因為有所顧及便落在了下風。
看上去,蕭天越除了對那把椅子感興趣,對別的,似乎反應得有些遲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