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跪在地仍自慌亂流淚的鵲應:“傻丫頭。”
一聽齊傾墨的聲音軟了下來,鵲應才怔怔問著:“娘娘不趕我走了嗎?”
“我幾時要趕你走了?”齊傾墨不由得好笑。
“那剛才……”鵲應有些反應不過來。
“鵲應,你很喜歡顏回嗎?”齊傾墨把這事兒拖了這麼些天,原本以為鵲應自己會想明白,哪裡知道這丫頭鑽進了死衚衕裡,卻是尋不到出口了,自個兒把自個兒折磨得好生難受。
鵲應就是跟著齊傾墨見識過再多大場面,陡然讓人這麼一問,還是有些害羞,又有幾分自薄:“我哪裡配得上他。”
“配不配得上是另一說,重要的是你真的喜歡他嗎?”齊傾墨畢竟兩世為人,對男女之情雖不能說看得透徹,但比起鵲應還是懂得多一些的。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天天瞧見他,聽他說話,看他笑,給他做好吃的……”
“可是有一天你突然發現,他在你看不見的時候,依然在說話,依然在笑,也可以吃下別人做的飯菜,哪怕那飯菜難以下嚥的時候,你覺得你的存在不那麼重要了,所以你很失落。”
齊傾墨這裡指的是,泠之繼有一次突發奇想,做了道蓮蓉糕給顏回吃,明明吃下去能讓人拉上三天三夜的肚子,可是顏回愣是眉頭都沒皺一下,通通嚥了下去,還樂呵呵地說味道不錯。
“我……”鵲應不知該如何回話,她的確是這樣的感受,但這種感受就是那種……那種嗎?
“你不過是在爭一口氣罷了。”齊傾墨笑道:“你跟著我,也學了我好些壞習氣,比如好強,比如不服輸,在有的方面這的確是一些好品質,但在這件事上這卻是一層厚布,矇住了你的眼睛。”
“真的是這樣嗎?”鵲應迷惑地望著眼前這個最為信任的人,真的如齊傾墨所說嗎?
“叫你去平遙王府,是想讓你試一試,是不是沒了顏回你便活不下去,看不到顏回你的日子是不是就沒有別的事可做,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了。”齊傾墨笑道。
“那娘娘你怎麼辦?”鵲應一直是齊傾墨的貼身侍女,許多事都是鵲應一手打理,這會兒她走了,只怕齊傾墨會不習慣。
“不最多過是月餘,我又不是殘廢。”齊傾墨倒是灑脫。
鵲應將下唇咬了又咬,眉頭皺了又皺,心思想了又想,最後終於說道:“娘娘是不是還有別的事要吩咐鵲應做的?”
齊傾墨一愣,心想鵲應果然越發冰雪聰明瞭,愛憐一笑:“是有些事,不過平遙王爺到時候會告訴你的。”拉著鵲應的手,齊傾墨語重心長地說道:“鵲應,你必須更快的成長。”
鵲應知道齊傾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有些事齊傾墨準備做了,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儘量不成為她拖累的階段,而應該要發揮出一些作用,能成為她的助力,不為別的,為了自保。
“鵲應懂了。”鵲應重重地一點頭,恰好蕭遙手裡提溜著兩壇酒滿懷慰籍地從後院回來了,鵲應連忙行了一禮:“平遙王爺。”
“小丫頭想通了?”蕭遙看上去心情大好,樂呵呵道。
“多謝王爺收留之恩。”鵲應本就是通心亮的人兒,知道這會兒不是問正事的時候,只拿著自己的那點小事道謝。
“不謝不謝,以後沒事兒給本王多弄兩桌好席,釀兩罈好酒才是正事。”蕭遙哈哈一笑。
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句玩笑話,在以後的日子裡,竟起到了那麼大的作用,大到知道真相的人笑彎了腰,揚飛了眉。
鵲應下去收拾行禮了,門口遇到泠之繼的時候,沒有像往前那般避開不見,反而落落大方的一笑,泠之繼反倒有些窘迫起來。
“上一回你們兩口子陰了我一道,這兩壇酒就當是致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