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沒有那塊石頭,三殿下你第一個救的人會是我嗎?”
“我……”蕭天離的手驟然握緊,顯然齊傾墨說中了他心中之痛。
“你去救青微,是出於一種本能和習慣,這種本能習慣是在你們相處六年裡留下的烙印,不管當時有沒有那一塊石頭,我想,三殿下你這一雙首先伸向的人,依然是青微吧?”齊傾墨眼前浮現著當日蕭天離自然而然伸出的那雙手,抱住青微是那般理所當然,像是他們兩個已經彼此融進對方了生命一樣。
她用最刻薄無情的話化作尖刀毫不猶豫送入蕭天離的心臟。
“殿下此時做出這等虛偽姿態,實在令人作嘔!”
正如現在,之前的齊傾墨不是不憤怒的,只是她有著異於常人強大的控制力,生生剋制著心底的痛苦和折磨,不使面上露出半點來。只要蕭天離繼續沉默下去,她不會多說一句話,就像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哪怕,她斷了一雙腿!
可是蕭天離今天這樣的理由,卻是在掩飾他內心的惶恐和無法決擇,打破了她努力保持的平衡,就像是所有的怒火都被點燃。
但被點燃怒火的不僅僅只有齊傾墨,還有蕭天離,這麼多天的小心翼翼,百般討好,甚至委曲求全,只換來齊傾墨一句作嘔!
他畢竟是個男人,是個皇子,有著他與生俱來的高傲和不容挑釁的底線,哪怕他心底裡對齊傾墨有再多愧疚,也無法忍受她這般漠視,甚至羞辱,所以他的聲音陡然提高。
“那你要我如何?放任青微去死然後去救你嗎?”
“不敢,她的命可比我的值錢金貴得多!”齊傾墨冷笑一聲,針鋒相對。
“齊傾墨,你到底想怎麼樣?”蕭天離心裡一團亂麻,齊傾墨和青微兩人的影子在他心中反覆交替,拉扯著他其實十分強壯的心臟,但依然痛得無可復加,像是被人生生揉著捏著:“這些天我待你如何,你難道看不到嗎?難道一定要我將青微趕走,你才滿意嗎?”
齊傾墨嘲諷地笑道:“三殿下此話言重了,誰人不知青微姑娘在你心目中重比泰山,我區區齊傾墨一個庶女,一個側妃,豈敢有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她自幼與我一同長大,遭的罪受的苦不知比你多了幾何,我喜歡她又怎麼了!至少,她從未在我面前對你流露出半點不滿,而你卻一直在中傷她,她到底做了什麼,你非要容不下她!”
蕭天離在齊傾墨三番五次的挑釁之下,終於失去了理智,令他後悔莫及的話,脫口而出。
“不錯,我就是喜歡青微,你又能怎麼樣?”
有的時候,人們是很愚蠢的,會用自傷八百傷敵一千的蠢方法試圖傷害自己在乎的人,而齊傾墨更為狠辣,她甘心自傷一千,只傷敵八百。
手裡緊緊拽著錦被,那被子被一隻素手無辜地抓出了許多皺褶,看著像是一朵被人蹂躪的花朵,齊傾墨死死地瞪著蕭天離的臉,心感覺像是被人用千把萬把刀子捅過,千瘡百孔地疼著。通紅的眼睛卻生生逼回將欲奪眶而出的眼淚,眼前這個人是她的夫君,可是對她都說了些什麼話?
我就是喜歡青微,你又能怎麼樣!
“滾!”齊傾墨聲嘶力竭地大喊。
“這裡可是三王府!”終於,蕭天離不再退讓,最狠心的話不受控制地衝出口,但驚心的後悔也隨之而來。
果然,齊傾墨通紅的眼睛終於泛出些淚光來,在眼裡打著圈兒,卻怎麼都不肯掉下來,柔弱的睫毛承住她最後的倔強,溼漉漉的,就是不肯讓淚滑下臉頰。
“叨擾殿下數日,實在抱歉。”
齊傾墨的聲音明顯發抖,那一絲絲細微的輕顫,就像她拼命想捧住但怎麼也拼不回原樣的心一樣,正一點點崩潰碎裂,然後被人狠狠踩過。她顫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