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其實太容易滿足,有時她需要的不是愛人的陪伴,而是他有這份心意就夠了。
“朕身強力壯,哪裡那麼容易竄病?倒是你,不好好在床上躺著,下床做什麼?”東聿衡不悅地掃視一圈,“怎麼寢宮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
琉璃與眾奴婢不由暗自叫屈,娘娘是得了您的旨,若是睡下不必起身。可她們哪裡敢跟娘娘一般,不出門迎接這皇宮最尊貴的主子。
幸而皇貴妃為眾人說了一句公道話,“看你來了,不是就去迎接了麼?”
東聿衡注視著她有些懶洋洋的笑容,抿著嘴攬著她回床上躺著,“哪個太醫來請脈的?說了些什麼?”
“嗯……張德順張太醫過來了,他就說我受涼染了風寒,吃一兩帖藥就好了。我剛才已經吃了一回了,苦得很。”
“良藥苦口,”東聿衡一面問,一面拉了一旁的薄被為她蓋上,沈寧搖搖頭,“熱得慌。”
“蓋著,捂一身熱出來。朕看你就是昨夜睡在玉床上還不蓋被子,半夜起了風就受了涼。”東聿衡自知她夏季睡覺不安份,夜裡總要幫她蓋一蓋被子,昨夜因天兒太熱也就忘了管她,誰知今個兒就生了病。皇帝眉宇緊皺,有些懊惱。
沈寧嘟了嘴,但也乖乖聽話將被子蓋嚴實了,懶懶地側躺著眨了眨眼,見東聿衡一臉肅穆又不免好笑,“唉,不過是個小、風寒,咳咳,明日就好了。”
“……行了,睡罷,朕看著你。”皇帝聽了她的話,臉色稍霽,但眼底依舊有些陰霾。他從不認為風寒是小病,當年皇太后就是因風寒入體,繼而熱症不退,最終不治離世。並且不止皇太后,他還聽過許多人都是因風寒而死,寧兒總不能……他在胡亂想些什麼!
沈寧不知東聿衡心中糾結,她伸了一手出來撈了撈被子,“我一會兒就睡著了,你別久待,也別擔心。”
“嗯。”東聿衡撫了撫她的臉蛋,幸而她沒發熱。
沈寧果然如她所言很快就睡著了,東聿衡默默地注視了她半晌,輕輕起身出了內殿,但他也沒有離去,而是在起居殿中批閱奏摺。
萬福與玲瓏翠喜在一旁伺候,殿內靜悄悄地,只有外頭夜蟬鳴叫,平添了一絲躁動。分明殿中置了冰桶,東聿衡還覺悶熱,又讓兩個宮婢為他身後打扇。
他手握硃砂筆,挑眼看了看菱花隔門,忽地一瞬竟想著沈寧笑吟吟地走進來,說她已經好了。再一轉眼,他卻有些好笑地搖頭,復而低頭在奏摺批示。
夜裡他並未回乾坤宮,反而讓人在內殿裡屋鋪了床睡下。半夜本是熟睡的他聽得一點騷動,立即睜開了眼睛,問外頭值夜的太監,“怎麼回事?”
那太監立即稟道:“回陛下,皇貴妃娘娘好似發了熱症,琉璃姑姑正派人去請在宮中值班的太醫。”
東聿衡一聽,頓時趿鞋下床,連外衣也不披便大步進了內殿,見沈寧滿面潮紅,呼吸有些急促,再一摸額頭,簡直燙進了皇帝心裡。他心驚地收回手,拇指用力搓了搓四指,像是要將這熱度搓走似的,“去把張德順……不,去把太醫院凌霄閣的大夫叫來。”
沈寧發著燒十分難受,意識也有些迷迷糊糊,想勸東聿衡放寬心也好似沒有力氣。隱隱約約間自己似是又被放下床幔把了脈,好像還聽見有陌生人說了一句“為甚這些小病也叫我來”,她有些想笑,又覺自己身在夢中。
折騰了一夜,幸而身上熱度在黎明時退了下來,東聿衡又叫沈寧叫醒,親自扶著她餵了一帖藥,聽沈寧叫苦,又怕蜜餞減了藥性,摟著她輕哄了許久,又喂她喝下一杯溫水才又讓她躺下歇息。萬福捧著冠服等了許久,將春禧的奴才交待一遍的東聿衡才換了朝服上朝去了。
這日朝中無甚大事,東聿衡心中總覺煩悶,也懶得囉嗦,快快地退了朝,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