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周圍的空氣壓抑得讓我窒息,我打破僵局笑道,“這又不是什麼八卦,沒什麼,哈哈哈……”可是我的笑聲顯得那麼無力,儘管我笑得很使勁,漸漸也就笑不下去了,“我去換衣服,你們繼續寫啊。”我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轉身向洗手間走去。
這樣的事在我人生的前19年重複上演著,人們從吃驚到理解,到最後的沉默,一次一次重複著不知疲倦。
直到我離開家,改了名字,我才覺得我自己真正地活著,為了自己活著。
我在網上寫小說,我在S市窩居在簡陋的小屋裡,我在KL公司做一個清潔工,但是我過得很輕鬆,很舒坦,我是陸小雞,不是誰的孫女,也不是誰的女兒,僅僅是我自己。
那天下午呂望月興沖沖地跑來找我,我本以為她會問起那年幼的故事,可是她卻一字未提,我想起呂望狩的話,這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小時候的一次遇見罷了。
只是我看得太重了,或許因為是他,所以我才看得重。
“你真的好了嗎?”小月關切地問。
我點了下頭,除了那道疤,真的全好了。
那天從廁所洗完了臉我笑著回到病房,說自己實在是憋得慌,醫生說也可以出院了,一切那麼自然,就好像我買完了雜誌就直接回來這裡一樣,沒有任何插曲。
我的身體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沒有人可以左右,出院、回家、上班,很順當。
如果我家裡的事不被知道的話,那就更好了,可是話題已經扯開了,就合不回去了,全KL公司的最大的八卦主角便是我這個猥瑣雞了。
從那天以後,公司也成了一個讓我想逃避的地方,我開始在報紙招聘的那欄勾勾圈圈想找一個新工作,畢竟我欠呂望狩的錢還是要還的。
我以為自己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是件很了不起的本事,其實這個本事呂望狩也有,我出院後三天他竟然打來電話找我,“陸小雞,你似乎忘了你的第二個職業。”
“恩?”我遲疑了一下。
呂望狩提醒我,“似乎你出院上班後沒有來我家工作。”
“……”你大爺的還真是記性好啊,“我不就是打掃你的房間嗎?你還在醫院我忙個什麼勁啊。”
“我出院了,在家休養。”呂望狩的聲音依舊是帶著笑意的柔聲,似乎那天病房裡冷冷的語調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那我下班以後來吧。”我沒有像以前一樣再去同他爭執什麼,我現在就想把錢還清,趕緊走人,在換一個地方重新安家落窩。
下班之前呂望月來找了我,“小雞,我哥說你要去我家幫忙,讓我載你去。”
我苦笑,還怕我不去嗎?不過這樣也好,還省了我的車費,我屁顛屁顛上了呂望月的小車,“呂經理怎麼也出院了?”
“我哥閒得無聊唄。”呂望月邊開車邊說,“你走了以後那房裡就剩下那一神經病,我哥天天與他鬥嘴,別說我哥了,就我去看我哥幾次都受不了了。反正都是修養不如在家裡咯。”
我想到黃鼠狼獨自一人睡在病床上無人理睬,心裡愧疚了起來,畢竟是我不讓他通知家裡人的。
“沒想到他竟然是黃波波的哥哥!”呂望月繼續說,“我那天去看我哥正撞見黃波波去見他。”
“是……”我尷尬地笑,別說小月吃驚了,就我認識他們這麼多年我也很難相信他們是兄妹。
“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呂望月自個在那裡說著,我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臉去面對呂望狩,想著我就撲哧笑了起來,丫的又不是我紅杏出牆沒臉見人,我擔心什麼啊!
“小雞,你笑什麼?”呂望月問道,我搖搖頭說,“沒什麼…